穿著羽毛大氅的年輕圖示族人是個巫師,而他背后的那個上了年紀的圖示族人則是他的祖父,也是整個部落里的大巫師。
按照年輕人的說法,大巫師幾個小時前正在一片草叢里做著祈禱,祈禱要求周圍不能有族人在場。因此年輕人和馬隊向其他方向分散開來,準備等到大巫師祈禱結束后再把他接回來。
但幾個小時后,在年輕人和其他騎士去迎接大巫師的時候,卻發現整個部落的精神支柱,已經是六十歲高齡的大巫師卻躺在地上,除了胸口還有輕微起伏以外,沒有任何反應——仿佛他已經魂歸自然了似的。
年輕人和馬隊的騎士們很快就發現了導致大巫師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在大巫師身旁的地面上有一道清晰的車轍印,從車轍旁邊折斷的草葉判斷,大巫師應該被車輛撞傷了不到二十分鐘。最令他們憤怒的是,車遮印并沒有中斷或者轉向的痕跡——對方明明看到了面前有人,但卻沒有任何停止行駛或者轉向以防止事故發生的意圖。
這簡直就像是他們故意瞄準了正在草原上祈禱的大巫師,然后一腳油門撞了上去似的。
在其他騎士們徹底被憤怒沖昏頭腦之前,年輕人首先作出了決定。祖父還沒有逝世,而被車撞死很明顯不符合巫師們一貫的傳統。部落中的巫師們在自覺時日無多時都會手持木杖,去草原上尋找一頭雄獅,然后在和獅子的搏斗中死去。祖父作為整個部落最受尊敬的長者和大巫師,他不應該死在這種……這種外來機械上。
圖示族人雖然對外界的一切都懷有戒備之心,但醫生除外——稀樹草原上想要獲得藥物和治療實在是太困難了。而游牧生活又對身體造成的損害極大,不少游牧在草原上的了不起的漢子都在剛過40歲時就落下了一身的病痛。最后在痛苦中撒手人寰,把自家的牲畜和家人拱手讓給了部落里的其他人。
年輕人決定來尋求幫助。哪怕圖示族人平時和外界接觸較少,他也聽說過援非醫療隊的大名。這支從東方來的醫療隊伍醫術高超,能夠輕松治愈很多巫醫們束手無策的病癥。而且,這支醫療隊從來不收取任何費用——哪怕需要大量使用珍貴的藥物,他們也從來不收報酬。
年輕人帶著祖父,跋涉了半個多小時,終于和馬隊抵達了中國醫療隊的營地。并且把祖父送到了“穿白衣服”的人手中。他原本打算鄭重的向面前的年輕醫生承諾,只要能救回祖父,哪怕需要收走自己的姓名也無所謂。但在他說話之前,年輕人就急匆匆的向作為翻譯的卡圖族人說了些什么,然后自己轉身往屋子里跑去。
難道……年輕人腦海里閃過了一絲不詳的念頭,難道祖父已經沒救了?
“你,把你的人都叫過來。”年輕人說話的企圖再次被打斷,費利佩抓著他的胳膊就往門外跑去,“所有的人,全都叫來。不要拿武器,把馬拴在門口。”
“為什么?”年輕人終于有機會說話了,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馬隊騎士是部落里護衛巫師的衛隊,讓衛隊放下武器來營地?作為整個部落未來的首領,他不得不考慮到各種因素——祖父曾經說過,在他的祖父還小的時候,那些白皮人曾經就布置過這樣的陷阱。當時整個圖示族中最強大的部落的大巫師和衛隊就放下武器,進入了白皮人的莊園里。五天之后,大巫師和衛隊的皮膚都被剝了下來,然后被白皮人制作成了十幾面大鼓。
“他的傷很嚴重,他肚子里都是血。”費利佩指著躺在桌子上的大巫師急道,“我們這里沒有足夠的血漿給他用,只能從你們身體里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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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養看著被送到手術室里的大巫師,神色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