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復者血漿,在現在這個時間節點上當然是非常寶貴的東西。康復患者人數不多,而且大多數都是有基礎病的中老年人——他們就算徹底康復出院了,血漿也是不能采集的。
更麻煩的是,試行第三版中就已經規定,那些已經沒有了上呼吸道癥狀同時肺部病變被大幅吸收的患者們現在并不能直接被視為臨床康復。他們還需要接受至少兩次核酸檢測,同時兩次核酸檢測的日期需要間隔至少一天。
這樣的規定自然是為了防止沒有徹底轉陰的患者被當成痊愈放出醫院,并且造成新的傳播。但同樣也在客觀上減少了康復患者的數量。
康復者血漿……現在是真的很難搞。
“張院長今天安排了兩個冰柜上來。”聽完了孫立恩毫無新意的解釋之后,李承平既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出言嘲諷。他只是指著紅區辦公室的方向說道,“我聽張院長說,這里面給你放了十二萬的藥。”
“好的好的。”孫立恩大喜過望,他一把拽住準備出艙的李承平教授,“李老師,這次您可真的得給小孫我幫個忙。”
“干啥?”李承平本能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可是孫立恩這個小年輕……逮老師傅實在是太有手段了些,他就說了一句話,就讓李承平停止了溜走的嘗試。
“我這邊跟衛健委遞了報告,要對一些患者試用托珠單抗來遏制免疫風暴。”孫立恩故作神秘壓低聲音說道,“可是這個患者的選擇上,我有點心里沒底,想請李老師您給參謀參謀。”
·
·
·
對這些上了年紀的老教師老醫生們而言,工作的意義早就已經超越了他們那點工資水平。上了年紀還在一線干臨床,并且會在危難之時不計個人得失來云鶴當“救火隊員”的醫生們,主要還是為了實現個人價值。
如果能在實現個人價值的路上,順便在醫學史上留下一個名字,那就更好了。哪怕這個名字的標注可能只是某篇論文上的“致謝”,那也不錯。
李承平被孫立恩一句話就給套了下來。而作為干了三十多年快四十年的老呼吸內科醫生,李教授自己最看重的就是“認真”。搞學術要認真,搞教學要認真,搞臨床工作更要認真。對每一個病人都詳細了解,這是他給自己訂下的工作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