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事情難得住認真起來的中國**。”去年寧遠和常寧地區大雪,但道路交通僅僅中斷了幾個小時而已。開著自家的烏尼莫克運送了好多趟藥物的孫宏斌對著孫立恩發出了這樣的感慨,“同樣是大雪,幾年前的那場讓交通中斷了三天。這次的雪比之前的還要大,但影響卻小了很多。”
雖說這句感慨有它特定的時間和背景,但孫立恩現在卻對這句話有了一種些和以前完全不同的感觸。作為一名有狀態欄加持的醫生,他對于這種規模的疫情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被動挨打。孫立恩不是沒想過,把自己綁在舊海關大樓頂的旗桿上,開著狀態欄往下看誰是感染者這種事兒。但哪怕他完全不用在乎自己的感受,要讓全云鶴人民在海關大樓前的大街上走上一圈也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醫生不應該是對抗疾病的首選,尤其是在傳染病面前,醫生的力量其實是非常渺小的。要想戰勝一種已經處于流行狀態下的烈性傳染病,那就只能毫無保留的動用所有力量和手段,在科學的指導下進行對抗。
比如控制人群,比如集中隔離。
回到酒店之后,孫立恩驚喜的看到了一條消息——距離云鶴市傳染病院大約三十一公里外的一個酒店被開辟為了集中隔離點。這家酒店位于高新區,負責接待的是酒店周圍的疑似病例和密切接觸者。
這是云鶴市的第一個集中隔離點,同時也是孫立恩一直期盼的一個好消息——現在有癥狀的患者增加速度太快,而對云鶴現有的醫療資源改造和新增治療能力速度有限,PCR檢測增速也相對較慢。對于這些疑似病例,一方面得不到核酸檢測確診,一方面又不能冒險讓他們回到社區。
唯一的解決方案就是將這些疑似病例進行集中隔離,然后等待核酸檢測能力跟上需求后,再對這些疑似病例進行確診轉歸。
開設一個集中隔離點很明顯是不能滿足現在云鶴對于隔離的需求的。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只要有了一個可以參考的例子之后,其他區域內跟進起來就要方便很多。
這家隔離點絕對不會是第一個集中隔離點,而集中隔離點也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在醫療資源極度緊張的情況下,醫生應該接受那些緊急的,需要醫療干預的患者,換言之就是重癥和危重癥患者。但輕癥患者也需要得到治療——他們需要接受藥物干預,和健康人群隔離,需要健康檢測以防止他們迅速從平穩狀態轉入更嚴重的情況。
而這樣的輕癥患者,在有了完善防護設備的社區醫院就能夠得到足夠的醫療支持。但現狀卻是,輕癥患者也會被核酸檢測為陽性,并且被送入定點醫院,消耗原本可以用于治療重癥甚至危重癥患者的醫療資源。
集中隔離點會是一個起點——一個臨時建立的,用于分流輕癥甚至無癥狀患者的分級醫療機構的起點。
這不是孫立恩的幻想,也不是什么毫無依據的社會空想。要想讓醫療資源得到最充分的應用,那就必須重新建立起一個可以勝任疫情期間特殊需求的醫療分流制度。在這個制度得到建立之前,哪怕再建五座十座火神山雷神山醫院,那也是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