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舞這種東西自帶“大媽”屬性,且天然有一種“樂觀”特點的活動,竟然一時間成為了全國人民關注的焦點。
中國人有句老話叫“歌舞升平”。平常多指的是大家唱歌跳舞,慶祝太平。主要是用來形容太平盛世,百姓安居樂業內心充滿歡喜的一句成語。但有時候,它也指粉飾太平,用歌舞麻痹自己。
孫立恩的擔心也和這句老話的深層意思差不多。他一直有些擔心,鼓勵重癥患者站立和輕微移動,可能會在短期內表現出一些好處。但長期下來,這樣的變化會不會導致患者出現更嚴重的問題,誰也說不準。
人體實在是一個太過復雜的精密儀器,哪怕是其他行業專家,他們也不可能斷言這個舉措一定會好一些,或者一定會壞一點。醫生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用最嚴密的監護手段,保證患者安全或者讓他們能夠在出現問題的時候盡快得到治療。
所以,在半個小時后開始的第一次“醫療性站立”的過程中,病房外面站著十幾名虎視眈眈的醫生。兩輛搶救車,一輛上面裝著各種搶救藥物,另一輛則直接裝著除顫儀。
房間里的患者隔著門看到了門外的醫生們,他頓時有點緊張了起來,“你們……這是要干什么?”
“沒事沒事,你就當我們不在。”醫生們連忙出言安慰,然后又往門口不好觀察的地方縮了縮。房間里的袁平安把手背在身后,使勁揮了揮,示意同事們趕緊再躲遠點。
這位半坐在床上的患者有些狐疑的探頭看了看,然后嘟囔了一句,“搞的老子都忘了怎么站起來了。”
“你動作慢一點,在床邊先坐一會再起來。”袁平安趁機再次強調了一遍防摔倒的起身要領。按照常規,患者應該在睡醒后先平躺一分鐘,然后坐起來在床邊坐一分鐘,隨后緩慢站起身來站立一分鐘。三個一分鐘后再開始進行活動。這一套動作主要是為了防止患者突然體位變化導致的低血壓。不過這位同意參與試驗的“志愿者”本身已經醒了好一陣子,這才免了前面的第一分鐘。
在房間內外醫生們的屏息關注下,這位患者扶著步行器,慢慢站了起來。
就像是重新學習走路的孩子一樣,搖搖晃晃,但是欣然的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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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立恩并沒有和其他的同事們在一起關注著這名患者的站立行動情況。他被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叫出了紅區——來到云鶴這么長時間,這還是孫立恩第一次在N95口罩沒有進入“必須更換的時間”時就離開紅區,然后洗澡消毒重新回到綠區。
把孫立恩叫出來的電話,來自柳平川。而他現在也并不在鶴安醫院。
他和陳天養、宋文三人一起正在同德附屬醫院高新院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