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了開始了!”剛剛的電視新聞上已經插播了一條短消息,第一家方艙醫院有六名患者出院,而現在,第二家方艙醫院的“出院儀式”也開始了。二十八名康復者站在醫院門口,一位穿著白大褂,頭頂上的頭發禿的明顯是主任級別的醫生正在向他們發放著出院證明。
二十多個人站成一排,看上去各個狀態都很不錯。這讓醫療隊的醫生們一個個嘖嘖稱奇,“狀態看著不錯誒。”
平時在北五區,大家接觸的都是重癥和危重癥患者。哪怕病人轉出到北六區的時候,至少也是康復到了普通型的患者。平時接觸的病人都挺重,這就讓大家在看到康復患者后感覺到格外稀奇——康復了之后看起來就和普通人一樣了嘛!
除了感覺到稀奇以外,其實大家還有些不服氣的感覺在里面。人家方艙醫院沒有什么太先進的治療手段和方法,結果一口氣出院了這么多病人。我們北五區一百多號人辛辛苦苦勤勤懇懇干了半個月,結果才出院了幾個啊?
當醫生們心里冒出了莫名其妙的勝負欲之后,具體的患者情況就已經不重要了。絕對數量比不上,那治愈比例總要差不多才行。借著這股子有些莫名的情緒,在餐廳的醫生和護士們迅速展開了討論。
“我覺著患者們的情緒可能是一個新的影響關鍵點。”孫立恩吃著飯,聽到旁邊的桌子正在討論怎么提高患者康復率,心里倒是挺開心的。而在聽到了“情緒”這一條之后,孫立恩覺著自己有必要再做些什么。
“咱們的評估搞的怎么樣了?”一個只有五人的微信群里,孫立恩發出了自己的第一條微信,這個群里除了孫立恩和國家衛健委的那位工作人員以外,就是三名云鶴本地的心理醫生。而這三名云鶴的本地心理醫生已經開始工作了差不多兩天,并且把云鶴市傳染病院上上下下的幾個病區都走了個遍。
“評估基本做完了。”一位微信昵稱叫“讀心術”的心理醫生回答道,“具體的評估數據還在匯總,但是大概方向已經有了。”
根據他們的資料分析,疫情期間的患者們總體而言更容易出現抑郁、焦慮癥狀,但軀體化癥狀比較少。年齡較大的患者中,抑郁的比例有所下降,取而代之的則是睡眠問題。
“相對來說,睡眠問題應該比較好解決。”心理醫生大概描述了一下現在的情況之后說道,“但是焦慮和抑郁這個狀態下,我們常規使用的一些干預藥物恐怕不太好給患者用上。”
孫立恩對于那些對抗焦慮和抑郁癥的藥物很是陌生,而心理醫生們則對托珠單抗和其他抗病毒藥物以及支持藥物也不怎么熟悉。出于謹慎考慮,心理醫生們的第一想法還是先用心理治療方法對患者進行干預,而非馬上使用藥物。畢竟如果按照他們的判斷,在疾病得到治愈之后,很多患者的焦慮和抑郁情緒應該都會得到長足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