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這位吳主任的說法,北湖醫院檢驗科現在壓力非常大。幾乎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投入到了對新型冠狀病毒PCR的檢測工作里。他們不光需要承擔本院的患者PCR檢測任務,同時還要承擔起周圍三家二甲醫院送來的樣本檢測任務。
在這個壓力下,目前北湖醫院檢驗科能夠及時提供的檢驗項目主要集中在機器自動檢測的項目上。包括血常規、傳染病五項、尿檢、生化分析、凝血時間、微生物藥敏分析等內容。
除此之外,北湖醫院的影像科和核醫學科還能夠提供一臺CT以及一臺1.5T的MRI進行影像檢查,超聲科能夠提供一臺B超供檢查所用。
“目前我們能夠提供的檢測內容就是這些……”吳主任似乎對這個情況很不滿意,他嘆了口氣說道,“根據有關部門的要求,我們現在的胸痛中心和卒中中心仍然是開放狀態,但是這兩個中心目前只能同時處理兩名患者。由于胸痛和卒中的特殊性,我們也無法判斷之后會有多少患者被送過來——這樣的患者是沒辦法提前通知的,請各位多加注意。現在院里可以進行心臟支架手術,但是暫時無法執行心臟搭橋術。同樣,我們有設備可以進行頸內動脈或者近大腦中動脈閉塞導致缺血性腦卒中的支架取栓術,但是沒有能夠主持手術的醫生。使用溶栓藥物進行溶栓治療的條件是有的。但出血性腦卒中……”
孫立恩忽然說道,“我們組內有兩名神經外科醫生,他們可以進行出血性腦卒中的緊急手術,吳主任您這邊能配齊手術團隊的其他成員么?”
吳主任想了想道,“配齊一支團隊沒有問題,只要你們通知,我們能在十分鐘內完成團隊集結。但是第二支團隊可能就困難一些……主要是目前沒有合適的一助。”
外科手術中,一助承擔的責任非常重要。這個職位上的醫生需要替主刀醫生完成大量的實際工作,包括切皮,游離組織以暴露視野,為手術創造合適的條件等等。如果單論工作量,一助可能要比主刀更加辛苦。
而神經外科的手術在過程中不光需要有良好的合作,更需要一助在完成工作的時候盡量減少對神經系統的損傷。不同的主刀手術習慣不同,對于視野的要求也多少有些區別。所以,神外手術的一助一般都是和主刀搭檔了很久的醫生。大多數情況下,一助都是從那些和主刀合作很多場手術的二助中晉升出來的。
要讓徐有容和袁平安在沒有順手一助的情況下,完成對出血性腦卒中患者的手術,這難度就像是讓一個和布魯恩身形相仿的直男突然穿上九厘米高跟鞋,然后去完成4×100米接力賽一樣困難。
不過,北湖醫院畢竟是個老牌的三甲醫院,院內醫生水平還是挺不錯的。今天輪休的神經外科醫生中,有一名高年資主治醫師。雖然是高年資主治,但由于大三甲醫院的人手和輪值問題,他還沒有資格進行顱內血管栓塞術和顱內畸形血管切除術。
雖然沒有資格執行手術,但作為合格的一助還是沒有問題的。
但要是同時有兩臺這樣的手術,那就只能從紅區再調一名能夠充當一助的神外醫生。這最少需要二十分鐘以上的時間。
如果有三臺……那就得最少四十分鐘,這樣才能把目前在醫院值班的唯一一名神經外科副主任醫師和一助以及手術護士和麻醉醫生配齊。
“怎么要這么久?”孫立恩皺眉問道,“院里現在就一名神外副主任?”
“我們還有支援其他二甲醫院開展收治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患者的任務。”吳主任嘆了口氣道,“全院上下所有的醫生都在忙,內科的醫生都在本院負責治療,外科的醫生要么在本院的紅區工作,要么就去了周圍的二甲醫院支援。現在人手實在是不夠。”
這倒是個孫立恩之前沒有想到過的問題。他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我們盡快進入崗位,然后熟悉一下環境開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