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專家則問道,“那你們的捐贈額度是不是可以再大一點了?”
“這位是羅氏制藥的中國區首席執行官丁寧女士。”錢副司長向孫立恩和劉教授介紹道,“這一位是我們醫保局的程主任。”
丁寧和程主任都向孫立恩點了點頭,然后繼續起了討論。
丁女士的態度非常坦承,“說實話,我們公司不管是國內的高層還是在瑞士的管理層,都沒有想過托珠單抗能夠在疫情上發揮作用。所以,哪怕是接到了錢副司長和程主任的邀請之后,日本總部那邊也沒有給我提前給與相關授權。”
這是個準備拒絕的開頭。但由于丁女士的坦誠態度,不管是錢副司長還是程主任,兩人都沒著急說話。他們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丁女士,準備至少等人家把話說完了自己再表態。
“不過,我這次來,瑞士總部還是給了我很大的自主裁量權利的。”果不其然,丁女士話鋒一轉說道,“我現在可以直接做主,向咱們云鶴無償捐贈五千支400mg的托珠單抗,作為治療用藥。”
五千支托珠單抗,最少可以為2500名重癥患者提供治療。按照現在托珠單抗1925一支的價格計算,這是一筆接近一千萬人民幣的大額捐贈。
“托珠單抗是個好藥。”程主任沒有著急表態同意或者不同意,他用非常溫和的聲音說道,“當初托珠單抗進江浙醫保的時候,羅氏的誠意還是給的比較足的。”
錢副司長點頭附和道,“從1925降價到830一支,這個降價幅度還是很不錯的。”
“不過,我記得托珠單抗這個藥,好像沒有在國內申請過抗體序列專利保護。而且你們在海外地區申請的專利保護期也基本已經給到期了。”程主任話鋒一轉,“國內至少有六家公司在研究同樣的生物類似藥,其中三家都已經進入了三期臨床試驗階段。”
“在托珠單抗這個領域進行競爭的企業有很多。”丁寧點了點頭,“不過,我們對自己的產品有信心。在未來一段時間內,我們公司的產品仍然將是市面上最好、最安全的用藥。”
“托珠單抗現在還是乙類嘛。”程主任笑著說道,“現在是個讓托珠單抗名頭打響的絕佳機會。當社會呼聲變高的時候,我們也有理由和動力指導其他省份把托珠單抗也列入到乙類醫保用藥里嘛。”
丁寧想了想說道,“那就這樣,我們先捐贈一萬支。如果之后云鶴對于用藥還有需求,那我們可以再進行至少一次捐贈——捐贈總量不少于一萬支。”
孫立恩眨了眨眼,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四句話,讓知名跨國企業多花四千萬”的談判技巧?
“那我就代表云鶴的一千萬居民,先感謝貴公司的大力協助和無償捐贈了。”程主任對于這樣的結果非常滿意,他甚至朝著丁寧鞠了一躬,“孫主任和劉教授這邊的實驗數據和相關資料,在脫敏之后也可以交給貴公司一份。如果你們準備在其他地區申請緊急使用的話,這個數據應該用得上。”
在聽到“其他地區”的時候,丁寧的表情明顯凝固了一下,隨后她嘆氣道,“這倒是……最近總部那邊要數據要的很急,我們在日本那邊收購的中外制藥、還有在韓國和歐洲的分公司都在積極申請緊急使用授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