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目前接受的患者中,有八成是男性。其中有一半以上的患者年齡都在70歲左右。”恩里科教授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抖,“意大利男性的吸煙率有28%,而這些從上世紀四十年代誕生的人中,吸煙率恐怕會有50%以上。”
“對于這樣的患者群體,要降低死亡率就必須關口前移。”孫立恩嘆了口氣說道,“請務必把所有的治療關口都向前推進。提前使用糖皮質激素防止炎癥風暴、提前使用呼吸機和吸氧治療緩解ARDS,這些都是非常關鍵的治療內容。”說到這里,他有些無奈道,“中國的醫生已經寫了很多相關的研究報道,并且都發表在了國際期刊上,您應該看一看的。”
“最后一個問題。”恩里科教授看起來似乎很沮喪,但他仍然試圖為自己的同胞尋求一條安全的道路,“云鶴目前的情況已經好轉了很多,你們是怎么做到的?”
“強有力的隔離措施。”孫立恩答道,“我們把一座有一千萬人口的城市徹底封鎖了起來。然后動用全國的力量支援這座城市。所有人都閉門不出,通過這樣的方式最大程度減低病毒的傳播速度。收治所有有癥狀的患者,并且將他們的密切接觸者全部隔離起來進行醫學觀察。大規模進行PCR檢測,以確保所有陽性患者都能夠得到收治。”
“我……我不知道意大利能不能做得到這一點。”恩里科教授揉了揉臉,然后說道,“但愿我們能夠采取同樣力度的措施,但愿意大利人都能夠執行這種措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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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人給人們的主要印象就是“浪漫”。而“浪漫”的意大利人,并不是那種特別能遵守防疫規定的人群。
根據意大利目前的防疫規定,所有人都需要留在家中自我隔離,但可以引工作、健康或者返家以及其他經濟原因出行。申根區外國公民仍然可以前往意大利的各大機場返程,并且正常乘坐航班回國。
在倫巴第大區,情況限制更加嚴格一點。米蘭作為倫巴第大區的主要城市,同時也是這一次疫情的重災區。意大利方面宣布禁止人們進入或者離開倫巴第大區。但在禁令宣布之后,許多人爭相趕在封鎖之前“逃離”了倫巴第大區。
這些人中,不知道有多少感染者或者病毒攜帶者。
雖然已經采取了封鎖措施,但這樣的措施是否能夠生效還不好說。畢竟在整個意大利,飛機和火車仍然在正常運行。隔離區內的餐館和咖啡店甚至也能在早上六點到晚上六點正常營業——只要顧客間間隔一米就坐就行。
更重要的是,意大利人的相關建議和措施中,并沒有“戴口罩”這一條。意大利人似乎對口罩很抵觸,他們壓根就不打算普遍佩戴口罩。要知道,當初在云鶴疫情早期的時候,大家就算沒有口罩,也得找點東西遮蔽口鼻。就算是這樣,人們也沒能成功阻止病毒傳播。
截止到兩天之前,全國已經通報了數十例意大利輸入的新型冠狀病毒確診病例。就在這種情況下,意大利人仍然不打算戴口罩。
孫立恩很同情恩里科教授,但同時也對意大利的防疫措施能取得的效果非常悲觀。在孫立恩看來,這樣的防疫措施雖然可以稱得上是“嚴格”,但仍然是耍滑頭搞了小聰明的。而在新型冠狀病毒面前……任何小聰明最終都有可能直接導致死亡降臨。
他們還沒有意識到這種疾病究竟有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