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院里的病例嘛。”孫立恩無奈道,“血液科和輸血科還有PICU都拿不定主意,然后就把我給扯進來了。”
“他們是嫉妒你有假期。”錢紅軍一言道破其中本質,“好不容易放幾天假,你別給自己找事兒。”
孫立恩被錢紅軍懟的差點就放下手機轉頭睡覺去了。結果他還沒說話,錢紅軍忽然又道,“昨天上午的膽紅素報告怎么沒發過來?”
嗯?孫立恩一愣,然后才發現自己復制文件的時候還遺漏了幾個。
“東西發全嘛!”錢紅軍不滿道,“東西都不發全,你當你錢老師我是能掐會算,不用看檢查報告也知道她什么問題?”
可是……您老人家不是說別找事兒么?
“趕緊發過來!”錢紅軍在電話里催道,“一套檢查都不發完,你是打算急死我?”
在酒店隔離了一周,錢紅軍也開始難受了起來。沒辦法,半輩子都是在睡眠不足中度過的人,現在你讓他放開了睡都睡不著。
甚至還會渾身難受。
“其實吧,這個方案沒什么可看的。”在孫立恩發完檢查單后過了大概半小時,錢紅軍的電話就打了回來。電話那頭的錢主任說道,“其實,這孩子是不是血型不符導致的溶血,現在搞清楚它沒啥意義。”
“啊?”孫立恩被錢紅軍的話說的一愣,“怎么沒關系?”
“不管她的高膽紅素血癥到底是不是因為溶血所造成的,這和我們的治療手段沒有關系。”錢紅軍翻了個白眼道,“就算她是因為血型不符所導致的溶血,才出現的高膽紅素血癥。在膽紅素水平沒有高到可能會導致核黃疸的情況下,也只能持續維持現有治療方案。”錢紅軍嘆了口氣解釋道,“如果只是特別嚴重的生理性黃疸,水平高到可能出現核黃疸的時候,我們也得給她進行血漿置換。”
孫立恩愣了幾秒鐘,然后徹底沒話說了。
“不是所有的病例都必須找到原因的。”錢紅軍在電話那頭說道,“正確的診斷能帶來正確的治療——但凡事總有例外。反正治療方案都是一樣的,這個時候搞清楚她到底是因為什么出現黃疸……意義不大。”
雖然錢紅軍肯定看不見,但孫立恩還是點了點頭。
老錢說的有道理。
“B超已經排除了她有膽源性高膽紅素血癥的可能,剛出生且一直在醫院嚴密監護下的嬰兒也不太可能有感染——她的母親一直都很健康。”孫立恩想了想說道,“所以,暫不考慮患兒患有其他疾病的可能性,就按照黃疸對癥治療?”
“嚴密監控她的膽紅素水平就行了。”錢紅軍提議道,“接下來,你要干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一下——還有,別再拿病例來誘惑我了。我也想多睡兩天,提前適應一下退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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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大概就是這樣了。”放下電話之后,孫立恩給四院的PICU打了個電話,“我和錢主任都覺得,現在沒有必要太糾結于診斷。繼續觀察然后對癥治療就行。患兒因為血型不符出現溶血的可能性最大,但缺乏決定性證據。”
又停了一會之后,孫立恩才繼續道,“我這邊最快還有七天才能出院,而且綜合診斷中心不太適合新生兒監護工作。如果孩子家里的治療費用成問題……那你們先辦欠費,其他費用問題可以問問院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