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收拾好東西躺在床上,看著帳頂繡金描紅的龍鳳呈祥,沒來由心煩意亂,她想改日得找個借口換了這床帳。
她閉上眼強迫自己復盤剛才寫的事件,確保沒有紕漏。
明日她還有一場絕佳的好戲要演。
第二日天蒙蒙亮陸挽君就起了身,長素替她梳妝打扮。
長素看著陸挽君眼下的青黑心疼,拿起珍珠粉就要往下方涂去。
“別涂,就這樣。”
陸挽君察覺了她的動作,適時出聲制止長素。
鏡中婦人梳著交心髻,兩髻附著花鈿,左右分插金步搖,她一顰一笑,鏡中人也跟著笑。
人是美的,哪怕眼下青黑一片,仍蓋不住婦人的美姿儀。
陸挽君對眼下的青黑十分滿意。
車輪骨碌碌滾過寬敞的宮道,陸挽君趕在荀太后用膳前進了長壽宮。
不過,她被擋在了門外。
“王妃娘娘,太后她老人家正在用膳,您在這兒先等一等吧。”
前來攔人的是長壽宮的總管太監索公公,陸挽君在太后宮中當采衣的時候得罪過他,此刻二人見面,他自然要踩一腳。
陸挽君沒搭理索公公的狗仗人勢,平靜跪在走廊下,將背挺得筆直。
這一跪就是半個時辰。
太后宣見她派來的人是楊姑姑,自陸挽君出嫁后接替六品采衣位置的人。
“姑姑,太后發了一通火,您進去后小心些。”
楊姑姑在進門前小心給陸挽君透口風。
陸挽君沖她感激一笑。
太后倚著靠枕,半坐在坐榻上,懷中抱著一只波斯國進貢來的異瞳貓。
“臣婦挽君,拜見太后娘娘。”
陸挽君雙手合前,對著荀太后行了個大禮。
“起來吧。”
荀太后語氣不冷不熱,叫人聽不出喜怒。
“娘娘,臣婦今日進宮……”
陸挽君剛開口,荀太后冷哼一聲打斷了她。
“進宮告狀?”
荀太后反問她。
陸挽君聞言則低下頭,抬袖掩面。
再抬頭,眼眶已經紅了。
“糊涂!”
荀太后突然發怒,厲聲責她。
懷中的貓被嚇了一跳,喵叫一聲,嘭地跳到地板上拱起身體。
“帶下去!”
荀太后厭惡地看一眼波斯貓。轉眼又看見呆呆抬著頭,不知所措的陸挽君。
“沈昶剛回來你就將他關在門外,又急忙忙進宮告狀,生怕旁人不知你們夫妻二人不合?”
荀太后色厲聲責,一通罵下去,仍是不解氣。
她不明白在她宮中處處伶俐,說話做事井井有條的陸挽君怎會如此愚蠢。
“太后,臣婦,臣婦有錯,但他沈家欺人太甚!”
陸挽君再次把頭埋在地上,嗚嗚哭出聲來。
聞話,荀太后照舊沉著一張臉。看陸挽君的神色,以她對陸挽君的了解,陸挽君不至于因為一點小事哭成這般模樣。
“怎么回事?你起來回話。”
荀太后意識到自己得知的消息與陸挽君的遭遇或許有些不同。
陸挽君在長素的攙扶下慢慢起身,瑩瑩淚珠俏生生掛在眼角,任是誰見了都得道一句可憐可愛。
“太后,臣婦這才將將進門,沈昶他房中婢女就有了孕,文靖夫人還逼著妾身給那奴婢名分……”
陸挽君那兩滴淚掉落地板,無聲無息的。
“沈昶也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