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茗沒想到她會這樣來質問自己,本不想理會,但也是多年心思壓抑,憋了半天還是講了出來,“你們會幫我什么!又會感念我什么!你樣樣都好,事事都精,人人都愛你,彷佛公允一事只要遇見了你,便只能偏頗,而我們這些資質一般的,就要犧牲自身,仰人鼻息嗎!如今,我與你平起平坐,這都是我自己爭取來的,可曾受過你半分恩惠!”
溪音只覺心寒,自己也曾與她數年相伴,多少次她困頓時,自己調皮地去開解,閣主訓斥她之時,她為她辯解受罰,這些情意,竟然一文不值。她說道:“無人要你仰人鼻息,你是如何入宮,又是如何獲得這位分,你自己心知肚明。當日你被喬氏帶走傷了手,卻是我考慮不當,我也萬分愧疚,你若因此事怪我,我不可辯駁,但其余種種,皆是人心作祟,我如今明白了你的心思。既然不是同路人,那便全當未曾相識過。”說罷她轉身就走。
月茗氣憤地在身后怒吼道,“你總是這么有理!你憑什么以為自己就是對的!”
溪音并未因此回頭,只說了一句,“誰人心中都有不甘,可是不該因此遷怒他人。你如今求仁得仁,也該知足了。”
溪音走后,月茗先是笑了一會,笑著笑著便哭了,她想著之前陪伴著自己的小姑娘溪音,再回想剛剛從自己這里決裂離去的瑾娘子,一時間愕然,到底為何會如此,是自己變了,還是本就如此,她第一次產生了困惑,那很快這種困惑就被她蓬勃的野心壓制住了,既然做不了姐妹,那你便只是會阻我路的棋子。
自夜宴那日溪音在趙佶面前百般柔情,趙佶便愈發寵愛她,三天兩頭往清云宮跑,溪音也千嬌百媚地服侍他,打扮也逐漸“月茗化”,但是由于她容貌清麗,縱然著艷色,也是明麗動人,卻不俗氣,反而比往日更魅惑。
月茗產女身體遲遲未恢復,不能侍君,急不可耐,眼看著溪音勢力愈發增大,嫉妒之火熊熊燃起。當然,有此嫉妒之心的也并未她一人。
喬貴妃又開始犯蠢了,韋婉容的勸誡也解救不了她,這次倒是不下毒了,聰明地選擇了“誣陷“。
宮里流言四起,太醫鐘良頻頻出入清云宮,同瑾美人行茍且之事。一傳十,十傳百,這事很快就傳到了官家皇后的耳朵里。
自古君王便是多疑,趙佶也不例外。
一個自稱是多次見到溪音與種良密切接觸的宮女跪在官家和皇后腳下,說道:“奴婢親眼看見鐘大人直接去為瑾美人搭脈,二人有時還……拉著手說話,鐘大人的眼睛就沒從瑾美人身上離開,上下掃視,瑾美人也并非拒絕,感覺是……”
皇后問道,“是什么!莫要吞吞吐吐!”
“感覺是受用的很。”
趙佶大怒,拍案而起。
“官家息怒,此事臣妾定會查清,單憑一個宮女的一面之詞,還不足以下定論。”皇后娓娓道來,平息了趙佶的怒氣。
“你速速查清,若是發現有人背叛于朕,有損我大宋威儀,朕饒不了他!”
說完后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