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茗將地上的披帛拾起,也未因阿瑜的冷淡而發怒,說道,“旁人不懂我,你也不明白嗎?我們這樣的人,總要為自己尋條生路的。”
阿瑜接過后,看著她,一絲疑惑閃過心頭,此時的月茗看著多像從前清音閣那個溫婉的月娘子。只恍神了片刻,她便立刻止住了自己的回憶,不,她如今是喬氏黨羽,是個無情無義的逐利之人。
月茗見阿瑜一言不發離去,自知她是絕對不肯倒戈自己的,正欲離開,忽然被叫住。
“等等,你適才問我閣主是否提過你,我確實不清楚。但阿音并未將她受傷一事詳情告知閣主,所以你是如何威脅阿音,又是如何想置她于死地,閣主一概不知。”
“我何曾想過要她性命。”
“沒有最好。若有,我必舍卻一切,與你斗到底。”
月茗回宮后去看了看襁褓中的女兒,溫柔地說道,“還好,你是天家貴女,大宋帝姬,生來便站在云巔,不用像娘一樣,眾叛親離。”
可惜她只是個平庸女子,格局淺顯,不知江山氣數有限,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官家壽宴在即,各色民間藝人都已遴選入宮,提前實景彩排,雙兒也磨著她爹爹早早就入了宮,誰料這丫頭一心要去清云宮見溪音琴師,由于皇后也喜歡這孩子,便縱著她了。
“臣女見過瑾美人。”
“免禮,賜座。”
數月不見,雙兒比從前穩重了些,出落地也更標致了,隱隱可見眉宇有一絲愁態,倒是與年紀不合時宜。
溪音問她,“你為何來尋我?”
雙兒答道,“你知道緣故的,我不說,對大家都好。”
緣何她小小年紀什么都懂,溪音便也不再問,只是有些好奇她與子末的關系。
雙兒也不吵鬧,溪音彈琴,她就在一旁寫字,溪音飲茶,她就主動遞上些果子,有她的陪伴,溪音心情也好了許多。二人有時也探討些詩文,像小姐妹一般相處。
“你從前的日子是什么樣的?”雙兒問溪音。
“其實和現在也沒什么不同,彈彈琴,寫寫字,日復一日的,偶爾會去郊外小住一番。”
“那是小住的時候遇到的他?”
溪音未作答,反問道,“你呢,是因為什么緣故喜歡同你子末哥哥在一處?”
“沒什么緣故,喜歡畫罷了。”
“想必你日后定是由官家皇后親自賜婚的。”溪音早就看穿了小丫頭的心思,提醒道。
“我知道,但天下事,只要想,便無有不可違的,不過是看誰舍得下。不能嫁與喜歡的人,我就剃度出家,吃齋念佛,修個來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