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止住了口,好久才說,“家就是你家人所在的地方,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
說到這里,易安突然也想起了自己已經好久沒回過家去了,不知道父母現在如何,祖母身體可還康健?
他覺得自己有些不孝。
“家人在的地方?”
蟠桃慢慢研磨這幾個字的含義,最后只說了自己從小跟機緣爺爺住在一間小院里。
“那么那位機緣爺爺就是你的家人了。”
易安這樣告訴她。
“機緣爺爺是我的家人……”
蟠桃念叨了幾遍,后來就不再說話。
他不是。
后來倆人也不再說話,每個人都在心里想著不同的事。
送了蟠桃回家以后,易安等不及立馬牽了馬要回家去,今天他思家心切。
自從進宮面見了皇帝以后,以繪每天想的都是要做些什么事,總之他自己也對自己沒有把握了。
這不是空穴來風,而是他今日才知道主事科考的梁大人,跟那個王京算是同鄉,平時關系要好。
這些都是吳德男告訴自己的,剛開始他還相信這是吳德男為了瓦解他的意念而拋出的問題,結果近日又出了這事。
那幾個平時以詩文會友的聚會也不再帶上自己,生怕沾染到麻煩。
那日他帶著一壇竹酒去赴宴,生生的被人給攔在了外面,看著那些以前跟自己交好的人面露譏笑,他都想一死了之。
人生在世,怎么能做一個令人恥笑的廢物。
桌子前擺的是他剛剛問吳家廚子要來的酒,聽說這酒是現如今京城里最烈的酒,就連自詡為酒仙的閑散居士都不敢多喝。
想起這些天遭遇到的待遇,以繪直接拎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大杯。
一時間,辛辣的酒香馬不停蹄的往自己鼻子里鉆,他還沒喝就見識到了那酒的厲害,屬實不敢輕舉妄動。
后來他慢慢舉起了酒杯,閉上眼一咬牙直接往自己嘴里灌。
“大哥!”
這時,以農從外面推門進來,他雖然不清楚以繪在干什么,但是他聞到了一股味道。
很是刺激。
以繪一個不小心就直接被嗆到,也不知道是因為酒的濃烈還是被突然打斷。
他直接吐了出來,然后猛烈的咳了起來。
“大哥,你怎么了?”
以農放下手中的書去扶以繪,并且幫他拍了拍后背。
“咳咳。”
因為激烈的咳嗽,以繪整個人都變得紅撲撲的,先是臉,后來連耳朵也以驚人的速度變得通紅,身上穿著衣服倒是不顯。
以農抽空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手下的動作停止了,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是酒吧,那個害死那兩個人的東西。
那是個罪惡的東西。
快毀滅它吧,把它毀滅,只要你動動手,它們就能從世界上消失,你也算是為他們報了仇,解了恨,你怎么不動手啊,你快動手啊!
它在嘲笑你你看到了嗎?就算是這樣,你還是不肯動手嗎?
他的心底有一道聲音一直在蠱惑他,慢慢的他停止的手移到了桌子上,桌子上那個邪惡的東西。
“砰——”
酒壺破裂的聲音傳來,倆人都如夢初醒。
以繪停止了咳嗽,就算喉嚨里再怎么難受他也忍住了。
他看著一旁手足無措的弟弟突然有些愧疚。
他的心里滿是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