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臣婦將她帶回安陽國,安置在相國府,并請大夫替她把過脈,是個男胎。”相國夫人小聲說道。
蕭皇后恍然,深吸一口氣問道:“你的意思是?”
“那婦人也是四個月的身孕,與娘娘孕期接近。無論是娘娘或是她早生,只要讓太醫以催生之法讓另一個人同時分娩,到時候就可以來一個偷龍轉鳳。”
“好一個偷龍轉鳳!”蕭皇后眼睛一亮,冰冷的唇角終于有了一絲弧度,“這件事本宮就全權交給你們夫婦二人去辦,務必做得干凈利落,不留痕跡!”
“臣婦一定不會讓娘娘失望!”
蕭皇后眼神狠戾道:“若本宮能誕下一個皇子也就罷了。如若不能,孩子送出宮后絕不能留下來!”
相國夫人一個激靈,難以置信地望著蕭皇后,小心翼翼地問道:“娘娘的意思是?”
“這個孩子留在世上只會成為本宮的威脅。怪只怪她投錯了胎,怨不得本宮!”蕭皇后咬牙狠狠地道,就像腹中的骨肉是個禍根孽胎一般。
虎毒尚且不食子。
相國夫人素來知道蕭皇后狠辣,卻不想她竟然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能痛下殺手,震驚之余又不免膽顫。
只是她不敢違抗蕭皇后的命令,便連連答應,又陪著蕭皇后說了一會子話,就告退離開皇宮。
五個月后,相國夫人依計行事,請大夫用催生之法令那婦人與蕭皇后同時分娩,待男嬰平安出世,便欺騙那婦人說抱孩子喂奶,實際上已用果籃作掩護,親自將孩子送進皇宮,與蕭皇后誕下的女嬰交換。
那婦人剛剛分娩本還虛弱,可心里記掛自己還未見上一面的孩子,便再三催促相國夫人命來照顧她的丫鬟將孩子抱來給她看一眼。
見那丫鬟始終支支吾吾,婦人心中不免生疑,便閉目養神,佯裝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耳畔有腳步聲走近,只聽那丫鬟低聲急道:“夫人,您可算回來了。蕓娘問了好幾遍她的孩子了……”
話還沒說完,便被相國夫人厲聲喝斷:“管好你的嘴!孩子的事,以后都不許再提!”
“是。”那丫鬟囁嚅應道。
相國夫人將一包藥粉遞給那丫鬟,道:“把這包藥摻在她的湯藥里,別給人看見。”
隨著那丫鬟順從的答應聲,相國夫人才像是了了一樁心事般長舒了一口氣,滿意而去。
那叫蕓娘的產婦渾身如置冰窖之中,只覺身心涼到了極點。她早知人心丑惡,卻不知竟丑惡到如此地步!
可,她又能怎么辦呢?
想來相國夫人幾個月里一直悉心照顧她,便是為了她腹中的孩子。既然如此,相國夫人斷不會虧待了她的骨肉。
眼下她家破人亡,原本以為佯裝失憶能夠在相國府茍且偷生,但現在看來,她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先保住性命,待將來有機會再想辦法尋回孩子,母子團圓。
打定主意,蕓娘便趁那丫鬟去廚房端藥,屋里無人之際,偷偷逃出了相國府。
曹相國和相國夫人得知蕓娘逃脫,頓時怒不可遏,不但命府中家奴連夜追殺蕓娘,更將那丫鬟活活打死,以免她將來泄露秘密。
只是回來復命的家奴稟報說,蕓娘從高崖跌入了江河之中,再無蹤跡。
次日,曹相國和相國夫人命人在江岸遍尋尸首卻無所獲。但想來激流暗涌之下蕓娘弱質纖纖恐怕不能活命了,便只好作罷,只向蕭皇后復命說事已辦妥,從此再不提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