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這皇帝精明得很,萍兒自然是要想著如何好好應付,以免露出破綻。
正想得出神,忽然聽到瞿文灃問道:“你跟在襄王身邊多久了?”
萍兒聞言,連忙快步上前,緊跟在瞿文灃后頭,柔聲說道:“回皇上,奴婢自幼跟隨王爺,已經十余年了。”
瞿文灃聞言,目光斜睨了萍兒一眼,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奴婢今年虛歲十四。”
瞿文灃不禁擺手笑道:“想不到,你竟然與朕同歲。”
萍兒聞言,又望了瞿文灃一眼。
雖說他們同歲,可瞿文灃已經比萍兒高出了一個腦袋!
萍兒抿唇微微一笑,算是回應。
瞿文灃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顧慮,于是說道:“你不必害怕,朕不過是看出皇后對你有些敵意,恐她胡攪蠻纏對你不利,有損朕和襄王的關系,所以才召你入寢宮。”
萍兒聽了瞿文灃這話,不由得心里一暖,望著瞿文灃感激說道:“多謝皇上。”
“你不必謝朕,朕這么做,全然是因為襄王的緣故。”瞿文灃解釋道。
雖然萍兒知道如此,但唇角依然含笑,說道:“奴婢也是替襄王多謝皇上啊。”
瞿文灃聽了萍兒這話,不由得目光轉落在她的身上,眼神意味深長。
想不到這宮婢不但聰明,口齒伶俐,而且還有幾分天真可愛!
萍兒見去瞿文灃如此眼神看著她,當下面色微微一變,一顆心竟莫名地跳得厲害。
一時間,萍兒也分不清究竟是因為害怕,又或者是其他什么緣故,只微笑說道:“那么,今晚皇上可還要聽奴婢彈奏?”
瞿文灃聞言,不禁一笑,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道:“今晚月色皎潔,朕自然是想要聽的。”
萍兒隨著瞿文灃的目光望去,美眸不及劃過一抹淡然,悵然說道:“是啊,就快到中秋了!”
瞿文灃扭頭看向她,溫聲問道:“你是想家了嗎?”
“家?”萍兒自嘲一笑,“奴婢自幼是個孤兒,原以為質子府就是奴婢的家,可后來奴婢才知道……有愛的地方才有家。而奴婢的家,終究是沒有的。”
瞿文灃聽了萍兒這話,眸中不禁劃過一抹同情。
他沉吟了片刻,才道:“可襄王是愛你的,不是嗎?朕聽說,襄王知道你身體不適,便快馬趕出皇宮將你接進宮來,可見他有多緊張你。”
萍兒眸光微閃,垂眸說道:“襄王殿下對奴婢是主仆情誼,若說還有更深一點的感情話,想來是也彼此有幾分惺惺相惜罷了。”
瞿文灃見萍兒說得真摯,不由得沉吟了片刻,才道:“宮里人皆以為,你是襄王的寵妾,難道不是嗎?”
萍兒抿唇微笑道:“皇上也以為是吧?”
瞿文灃不置可否。
只因萍兒繼續說道:“襄王殿下對萍兒有知遇之恩,有主仆之情,甚至可以說有‘兄妹之誼’。可絕不會有男女之情。”
瞿文灃見萍兒說得如此肯定,卻又不像是在撒謊,當下不禁疑惑,問道:“為什么?”
萍兒被瞿文灃如此一問,不禁愣怔。
她總不能告訴瞿文灃,是因為瞿文淵知道悠王殿下喜歡她,所以“君子不奪人所愛”吧?
想到這里,萍兒一時間越發不知該如何回答瞿文灃。
瞿文灃見她有些猶豫,似乎想要有所隱瞞,于是追問道:“嗯?”
萍兒望著他,忽然想到了一個“理由”,于是囁嚅說道:“不瞞皇上,其實奴婢……已經有心儀之人了。而這個人襄王殿下也知道,所以他成全了奴婢,一直對奴婢如同妹妹。”
瞿文灃好奇,半信半疑地問道:“此次只有你與襄王二人回安陽國吧?你既然有了意中人,而襄王也愿意成全你,為何你不與你的心上人長相廝守,而要跟隨襄王一直來到安陽國?”
萍兒聽出了瞿文灃對她的懷疑,于是說道:“不瞞皇上,奴婢的心上人已經去世了。奴婢再留在安陽國,只會徒添傷悲。更何況,襄王殿下對奴婢這么好,奴婢如今在安陽國已無牽掛,自然是愿意跟隨襄王殿下來到安陽國,以常伴襄王殿下左右。”
“可如今,皇后將你和襄王強行分開,你不是心愿便不能達成了嗎?”瞿文灃懶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