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文灃說罷,便看向吳霜握起的兩個拳頭,也不猶豫,便道:“朕猜左邊是黑色,右邊是白色。”
萍兒微笑說道:“那奴婢自然還是跟皇上相反的,奴婢便猜右邊是黑色,左邊是白色吧。”
吳霜聞言,于是同時將兩邊拳頭打開。
只見左手拳頭里頭握著一顆黑子,右手拳頭里邊握著一顆白子。
“這次又是皇上猜中了!”吳霜看向萍兒,微笑說道,“看來飄飄姑娘的運氣不太好啊。”
萍兒笑而不語,向瞿文灃道:“皇上先下吧。”
瞿文灃笑著說道:“這一次,朕可要專心下棋了。”
說罷,拿起棋盒里的一枚黑子,在棋盤上落定。
萍兒笑了笑,也不作聲,只是專心與瞿文灃下棋。
一時間,整個房間里安靜極了,只有棋子落在棋盤上的清脆的聲音。
吳霜也不敢出聲打擾他二人,于是靜靜地去泡了兩杯熱茶來,分別再放萍兒和瞿文灃身邊。
然而,他二人卻只是忙著下棋,根本沒有絲毫的功夫喝茶,甚至連茶杯都沒有看一眼,仿佛根本不曾留意周圍的一切。
這一盤棋,兩人聚精會神地下了一個時辰,待后來吳霜數目的時候,竟又是平手!
吳霜驚喜說道:“看來皇上和飄飄姑娘的棋技,是不分上下啊。竟然連著兩次平局。”
瞿文灃輕笑說道:“非也……”
吳霜面色露出一絲疑惑,不禁問道:“難道奴才說錯了么?”
瞿文灃目光落在萍兒的臉上,微笑說道:“自然是飄飄姑娘的棋藝,比朕略高一籌。”
萍兒搖頭說道:“皇上過謙了。我們不是平局么?”
瞿文灃輕笑問道:“你累嗎?”
萍兒不知他為何話鋒一轉,說出如此關心的話,當下道也不以為意,搖頭說道:“奴婢不累。”
瞿文灃抿唇微笑說道:“你一邊要跟朕下棋,還要想著如何與朕打成平局,豈不是累壞了么?”
吳霜聞言,不禁眸光一亮,道:“原來飄飄姑娘你是有意讓皇上的?”
不待萍兒說話,瞿文灃已微笑說道:“吳霜,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飄飄姑娘,可并沒有用盡全力呢。”
萍兒聞言,笑道:“皇上不也一樣嗎?之前有好幾處,皇上也是故意‘禮讓’奴婢,奴婢只是想著,自己何德何能?所以才故意下去了別處。”
瞿文灃聞言,不禁朗笑一聲,說道:“看你,你我二人,皆沒有用盡全力。如此下下去,就算下上一百局,終究也分不出個伯仲來。”
萍兒微笑說道:“何必要分出伯仲呢?下棋只是重在娛樂,亦如人生,及時行樂,開心自在便好。若是凡事都要整個輸贏,豈不是錯過了人生很多精彩的瞬間?”
瞿文灃聽了萍兒這話,不由得肅然起敬,看著她的眼神意味深長,半晌才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胸襟。”
萍兒聞言,不禁抿唇笑道:“皇上與奴婢同歲,說起話來,卻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瞿文灃笑而不語,半晌才說道:“咱們再下一局吧。這一局,你我都用盡全力。都不許有所保留。”
萍兒聞言,點頭笑道:“是,皇上。”
瞿文灃笑道:“既然你認為下棋是一件附庸風雅的事情,輸贏不重要,那你也不必絞盡腦汁擔心怎么跟朕打成平手。否則,豈非是你自己把輸贏看得太重?”
萍兒聽了瞿文灃這話,不禁頷首說道:“皇上教訓得是。奴婢受教了。”
說罷,只聽瞿文灃道:“這次咱們也不必猜棋子了,就由你先下吧。前面兩局都是朕下的,總要讓你來起一個頭,才算‘公平’。”
萍兒點頭應喏,當即從瞿文灃的手中接過那裝著黑色棋子的棋盒,擺放在自己的右手邊。
暗吸了一口氣,萍兒便在棋盤上。落了一子。
瞿文灃緊跟著,便也拿起白色的棋子,在棋盤上落定。
兩人你一子,我一子,正下得津津有味,忽然聽到屋外響起一聲太監的通傳聲:“太后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