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能否問這個出首指斥大司成的雜役兩句話?”
見皇帝大手一揮,一臉你自便的表情,張壽就笑吟吟地躬身謝過,隨后走向了那個同樣長跪于地的雜役。然而,在距離人還有三四步遠的地方,他卻是停了下來,直到他眼角余光瞥見阿六已經悄無聲息地挪到了他身邊,他才真正放心。
沒辦法,一朝被箭射,人人是刺客……不能怪他疑心過重!
他蹲下身來,用平視的目光看著那雜役,見人一臉豁出去的光棍表情,他就和顏悅色地問道:“你既然說大司成絞盡腦汁想要起出太祖皇帝題匾中的密卷,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親眼看到大司成日日去國子監庫房,每次都會圍著那牌匾轉悠,如癡如醉,還常常用手指叩擊,口中念念有詞,我曾親耳聽到密卷兩個字!”
“哦,那你怎么知道有密卷一百篇?”
“大司成這三年派人收集了很多有關太祖皇帝的稗官野史,都放在國子監書庫里。我去打掃的時候,翻到一頁他做記號的,寫的恰是太祖密卷一百篇!而且我偷偷溜進去庫房,敲過那匾額!若不是匾額中間部分完全空心,缺失了一大塊,敲上去不會聽不出端倪!”
那雜役說著便當仁不讓地側頭直視周勛,一字一句地說:“若是不信我的話,可以問國子監中其他人,大司成是不是天天沒事就去庫房轉悠!國子監的庫房除了這塊牌匾,哪有什么其他東西,值得他天天去!”
此話一出,別說張琛陸三郎等人一個個恍然大悟,就連羅司業也不禁有些驚疑不定。
他和周勛共事三年有余,要說這太祖題匾是周勛摘下來的,那純屬瞎扯,可周勛沒事老是去存放這塊牌匾的庫房轉悠,那還真是有,他就見過好幾次!
他一次好奇地探問,周勛卻說是瞻仰太祖皇帝書法,他想想也就沒放在心上。
莫非真的是周勛不知道在哪稗官野史看多了,于是竟然信了這題匾藏密卷的鬼話?
問題是你要起出密卷,必定就要毀了這塊珍貴的太祖題匾,而且你想干嘛?
這又不是那些神神鬼鬼的傳奇話本,題匾里頭有藏寶圖又或者密庫之類的東西!
而皇帝亦是似笑非笑地說:“沒想到居然有這樣的內情,周勛,你怎么說?”
“絕無此事,絕無此事!”羞憤驚怒的周勛仿佛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辯白了,只是涕淚齊流地叩首,重復著這四個蒼白無力的字。
而皇帝眼見周勛這兒問不出什么,而張壽已經站起身徐徐朝自己這邊走來,他就笑著問道:“張壽,話你問完了,辦法呢?”
“皇上,臣有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