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居然學會了向家長告狀的大招?這還給不給人活路了!
那位張博士竟然會把御賜戒尺這種大殺器交給張琛這三個人執掌?
這一刻,斗狗場里也不知道多少人眼珠子掉落在地,只覺得這個世界已經變得不現實了。
眾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尤其是那些往日和張琛不對付的人,更是琢磨著是否要回家對著疼愛他們的長輩哭一哭鬧一鬧,哪怕不當這個監生,也不去半山堂受罪。
豈料就在這時候,剛剛形若跟班的張武似笑非笑地說:“皇上在交托皇子給小先生之前,據說特意提過,不求兩位皇子文武兼通,但至少不能跟著某些人沾染一身壞習氣。所以自覺受不了讀書辛苦的,那確實是可以不去半山堂。只要不當這個監生,隨便你們怎么胡混。”
“不過,”這一次接話茬的卻是張陸,滑胥到極點的他嘿然一笑,陰惻惻地說,“但凡退學的人,將在午門之前張榜公布名單,永不恩蔭,打入別冊。”
這實在是太狠了!就算他們家里長輩再愿意寬縱他們,那也是絕對不能容忍他們的名字掛在那恥辱柱上供人瞻仰的!
誰也沒想到,皇帝會突然把刀揮向了紈绔,一時間眾人你眼看我眼,全都絕了心思。而張琛的下一句話,又打碎了他們那剛剛生出的小算盤。
“對了,張博士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偏偏后臺死硬。那些亂七八糟的鬼主意,最好少打!你們先想想是否扛得住朱瑩,再想想是否扛得住葛先生,”
撂下這番話之后,張琛這才頭也不回轉身就走,一面走還一面對旁邊的張武和張陸說:“快一點,今天要趕幾個場子,別讓陸三胖那家伙搶了先!這家伙明明要去九章堂,還要來摻和咱們半山堂這檔子事,真黑心!”
趕幾個場子這種說法,張武和張陸聽著不過對視一笑。
而剛剛那些才剛被張琛恐嚇過的紈绔子弟們,則是震驚失語了。
聽這話,這姓張的三個人是一路,陸三郎是另外一路,兩撥人分頭趕場子似的奔波,這是真的準備把滿京城掛著個監生名頭不務正業的貴介子弟們一網打盡?
剛剛因為出言不遜,被先后打翻在地的兩個人痛苦呻吟,而一旁沉默的人群中,終于還是站出了一個勇敢的人:“張琛,陸三郎是被皇上親口稱贊是天才,可你又不是他!你難道真學得進去那些讓人聽了昏昏欲睡的東西?”
張琛腳下步子突然一停,緊跟著,他便沒好氣地說:“蠢貨,今后半山堂的事情,甭管國子監大司成還是少司成,乃至于那些國子博士,誰都不能指手畫腳。好容易能翻身自己做主,學什么只要自己提要求,誰還樂意學什么子曰詩云,誰還樂意學那些看不懂的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