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瑩一側腦袋,看到是阿六不知道什么時候再次出現在了自己身后,她就言笑盈盈地說:“以后要再有這樣的事情,記得就這樣直接和我說!阿壽真是的,國子監就算距離我家遠怎么了,天天騎馬來回,那也方便得很,他非要搬來那逼仄狹小的號舍,傳個話也不方便!”
對于朱瑩的抱怨,阿六照舊沒什么表情,直到她往半山堂里張望,他才突然問道:“陸尚書如何了?”
雖說不知道是張壽想問,還是阿六想問,但冷不丁聽人提起陸三郎他爹,朱瑩還是恨得牙癢癢的。
“別提了,因為葛爺爺和齊爺爺褚爺爺他們都聽見了,我回去之后只好對祖母挑明,結果被祖母訓了一頓,說我莽撞沖動!陸綰那家伙果然是騙我的,什么秦國公張川覬覦我爹和楚國公的位子,什么張大學士和張都督互為表里,和我爹有恩怨,全都是胡說八道!”
“那會兒葛爺爺他們三個也在,他偏敢睜眼說瞎話!”
知道這里是大庭廣眾之下,朱瑩剛剛和永平公主說話時,聲音一直都竭力控制著,此時此刻也不例外。對于我行我素慣了的朱大小姐來說,這是非常難得的進步。
抱怨了一通之后,她到底沒有繼續下去。盡管她的大哥依舊沒有消息,剛剛率兵馬出關的父親傳來的消息也是滯后了很多天的,她心里一直都記掛著,可她并不愿意喋喋不休。
朱瑩轉身走向半山堂,在大門口靜靜地站著聽了好一會兒張壽的課,目不轉睛地看了好幾個實驗,這才悄然轉身下了臺階。見阿六依舊等在那兒沒走開,她就沖他微微一笑。
“你告訴阿壽,齊爺爺借給他和吳姨的那座宅子這兩天總算安靜了,吳姨搬了回去,我已經給她找到了幾個合適的徒弟,有擅長繡花的,也有擅長織補和染色的。她很高興,說當年家里沒遇到變故之前,就做過織補繡染,做夢都想重振家業。”
見阿六點頭表示記下了她的話,朱大小姐頓時笑了:“至于有人到門前送劍的事情,祖母和娘都說一定好好徹查,至于刺客還有那個琺瑯盒子的竊盜栽贓官司,有鄭明月去盯著,她這個人最討厭背黑鍋,絕不會輕易放手的,你告訴阿壽,他只管放心,一切有我呢!”
“不過空閑的時候,他別老是去葛爺爺那兒,葛爺爺肯定會抓他幫他算東西……”
說到這里,朱瑩不由有些心虛。可緊跟著,她就聽到了一聲笑。
“我已經連續兩天晚上被老師抓住推導水利公式了,也確實想偷個空。”
站在講臺上的張壽早就發現了朱瑩,此時趁著交待張琛帶人做實驗的空子,從半山堂偷跑出來的他一點都沒有摸魚的自覺,而是笑吟吟地說:“瑩瑩,明天半山堂休沐,我們出城去賞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