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他繼續說自己從逆的理由,明明很困,卻還不得不在這繼續聽下去的張壽就不耐煩地打斷道:“別打岔,那樣的密文,是你想出來的?還有那封古怪的信是怎么回事?”
馬師爺這才從自怨自艾中回過神來,但仍是滿臉凄苦。
“那密文的奧秘是蕭副將告訴我的,我也不知道他從哪學來。而那封古怪的信和之前的信都不一樣,我根本就解不出來!可偏偏信上那些猶如蒙童涂鴉似的字都是千字文里的,我要不是因為熬夜算了三天沒結果,后來又吃壞了肚子,那封最重要的信也不至于會出錯。”
張壽不禁有些意外。他確實沒想到,那封被他和學生們認定是偽造,而王大頭后來也認定是另有玄虛的密信,竟然還一度真的出現在臨海大營叛黨的案頭,人家還曾經算到兩眼發花……他沉吟片刻,隨即笑了一聲。
“可我聽說,那天朝會上王大尹解出了這些密信,為此還異常引人矚目。那封信的內容,不應該已經公諸于眾了嗎?就算不至于散入民間,也總該不難打聽才對,你干嘛找我?而且,臨海大營叛亂都已經平定了,你們還追究那封信,甚至不惜置身險地,不覺得太愚蠢了嗎?”
“因為打聽到的那封密信內容,我們覺得根本就不對!而且,誰讓柳參將這個蠢貨覺得,蕭副將在臨海大營多年,貪墨無數,那封信關系一定有秘密,說不定關系到他勾連的那個人,關系著當初蕭副將貪墨卻沒搜到的金銀財寶。我們弄清楚,說不定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馬師爺說著就看向了張壽,竟是掙扎著試圖起身。然而,因為手足被縛,整個人失去平衡的他重重前撲跌倒在地。可即便磕斷了一顆牙,鮮血直流,他還是忍不住大叫。
“張博士,我現在已經是半個死人了,求你行行好告訴我,那封信里到底寫的什么,否則我就是下了九幽黃泉也不甘心!”
張壽微微一愣,隨即就呵呵一笑,輕描淡寫地說:“我這個人不和將死的叛賊探討學術問題。你下了九幽黃泉也不甘心,那就去九幽黃泉繼續算吧!”
害我以身犯險折騰一晚上,我為什么還要滿足你的好奇心?
眼看張壽帶著阿六轉身揚長而去,花七低頭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馬師爺,突然笑了起來。
這樣的回答……著實不錯!
哪怕是對將死的叛賊,也沒必要存什么惻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