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當初還在九章堂講過課,如今九章堂終于重開,我怎么也得拉人來觀瞻觀瞻,誰知道跑到那邊就只見鐵將軍把門,太祖題匾還遮了塊紅布,當然只能跑到半山堂來問你。”
“下午才開課呢,中午時分陸三郎帶人去號舍了。這不是擔心有閑雜人等闖進去嗎?所以才把門先鎖了。至于那塊紅布,回頭揭幕,也算是一個開班儀式。”
葛雍頓時眉頭倒豎:“掛那么高的匾額蒙上紅布,怎么揭?讓人爬樓梯上去?那還不如等正式重開授課的時候再掛上呢!”
“老師自己測過,難道忘了那塊牌匾有多重?那天九章堂總算是修好,這牌匾掛上去的時候,用了一堆滑輪,好幾個人,就這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張壽見葛雍頓時啞口無言,他就笑瞇瞇地說:“老師既然和齊先生褚先生一塊來了,以你們三位算學宗師的名聲,不如親自揭幕,也算是給此次招收進來的監生們一個驚喜?要知道,看到您三位,他們才會給將來設定一個長遠的目標。”
“算了算了,我一個老頭子,出這風頭干什么?”
齊景山瞅著葛雍明明很得意,卻還要故作客氣的模樣,忍不住暗自搖頭。而褚瑛卻最看不慣葛雍這名為謙虛實為炫耀的做派,沒好氣地說:“這九章堂是張壽親自招來監生,重開授課的地方,你本來就不該和自己的學生去搶。要揭幕,那也該張壽來!”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葛雍氣咻咻地朝死對頭瞪過去一眼,但到底還是輕哼道:“老人家我本來也是這意思!張壽,你是我的關門弟子,這什么揭幕儀式,你親自來,我們三個老頭子幫你看著!”
說到這里,老頭兒往里瞅了一眼,見食盒還放在地上,他就知道張壽恐怕還沒吃午飯,當下立時改口說:“這么著,他們倆都有一陣子沒來國子監了,我帶他們四處轉轉,你不用管我們,回頭在九章堂見。”
聽出了葛雍是想讓自己好好吃這一頓午飯,張壽不禁莞爾,自然一口答應了下來。等送走了兩人,他見一旁的齊良正在笑,當下打趣道:“怎么,笑話你這三位祖師爺像老小孩?”
“不是不是。”齊良趕緊搖頭,隨即壓低了聲音說,“我是覺得,葛祖師這三位一來,國子監大司成還有其他人這頓午飯,卻是吃不好了!”
此話一出,張壽頓時大笑。周勛咬死了沒錢沒資源,其他學官看熱鬧看得起勁,現如今葛雍這三位老人家到場,活該這些人去發愁!
午后未初時分,當張壽帶著齊良來到九章堂外時,就只見陸三郎已經帶著一大群老少不一的監生來了。等到葛雍三人也由周勛和其他一大堆學官簇擁了過來,他就笑著點點頭道:“今日九章堂正式開課,承蒙葛先生和齊先生褚先生蒞臨,各位日后也有個努力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