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壽不知不覺就想起了當時面試那一天,陸三郎那句自己蠢就不要找借口,忍不住莞爾。而他這一笑,終于成功把陳主事給激怒了。
“黃口小兒,你要是能解開那個難題,我把這個兵部主事讓給你當又如何!”陳主事說這話時已經徹底把心一橫。你爹陸綰之前就罰俸半年是待罪之身,張壽更是根基不穩,我就不信你在忙著婚事的時候,還會專心致志做正事!
見陳主事和陸三郎彼此互瞪,皇帝突然嗤笑道:“很好,是不是你們還想要朕做個見證!”
話音剛落,一旁始終都在看熱鬧的勛貴隊列里,渭南伯張康卻突然慢吞吞地出列說道:“回稟皇上,臣倒想要請皇上做一個見證。臣昨夜見過陸三郎,他說,那密匣約摸能解開。”
陸綰頓時大吃一驚,正要說定是陸三郎報錯了信時,他那到了嘴邊的話一下子就吞了回去。昨夜陸三郎悄悄帶人出去了一趟,不知道去了哪,回來后就和張壽折騰到半夜,難不成是那時候的事?
“哦?”皇帝這才真的眼睛一亮,“此話當真?”
張壽看著呆若木雞的陳主事,滿臉陰霾的趙侍郎,當下爽快地說道:“能否請渭南伯把匣子送進來?”
到底曾經是睿宗朝深受寵信的勛貴,張康雖說不能帶著個沉重的匣子上朝,卻早早就轉托了司禮監秉筆楚寬。此時,楚寬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親自捧著匣子進來,畢恭畢敬送到了御前。而皇帝接了就這么放在膝蓋上,摩挲著那自己記憶猶新的紋理,最終笑著點了點頭。
“張卿做事果然是快。”
“應該說,是渭南伯之前那些嘗試沒有白費。”張壽笑了笑,隨即誠懇地說,“臣和陸筑等監生在計算之后,并沒有實際在匣子上試過。所以但有差池,是臣之過,和他們無關。”
“好!”皇帝想都不想就重重點頭,“你且說來!”
張壽輕輕吸了一口氣,隨即一字一句地說:“如果算法無誤,這十四個字應該分別是青、盡、慈、克、煒、倫、黎、辰、菜、聆、念、習、傷、庶。”
皇帝熟稔地快速撥動著十四環文字鎖的轉盤,當撥動出最后一個庶字時,在這鴉雀無聲的大殿內,站在前排的不少高官大佬都聽見了輕微的咔嗒一聲,緊跟著,縱使排位靠后的人,也聽到了皇帝那一聲笑,緊跟著便是一句明白無誤的贊許:“很好,這匣子終于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