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秋卻認認真真地說:“這不是沒事嗎?再說,張博士和師兄你們這么多人在這兒,發現我不在,肯定會救我的。所以我就想著看看是怎么回事,結果等到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那小家伙被張博士那個厲害的護衛拎在手里。”
羅小小見趙四聞聽此言一臉氣不打一處來的表情,不由啼笑皆非。可如今張壽這么一解釋,這樣前店后屋的好格局,卻輕而易舉易主的原因,也算是真相大白,他自然松了一口大氣。當下,他就出來給趙四和關秋做了和事佬,隨即就帶了兩人趕緊開始盤點東西。
只剩下這樣的瑣事,張壽就不耐煩繼續留在這看著了。當然,圖紙他也并沒有留下,而是借口還要琢磨修改,先拿了回去。
等到他帶上滿臉悻悻的陸三郎才一出門,他就聽到一旁傳來了小胖子那極其不得勁的聲音:“不過是一個小鬼頭,居然嚇跑了那么多人,這簡直太荒謬了!還有之前那個鐵匠,給什么勛貴打造的寶劍都莫名其妙斷了,小鬼頭能辦到?這背后肯定有大陰謀,如果沒有……”
“如果沒有,你把頭割下來當球踢?”
張壽適時反諷了一句,見陸三郎頓時不做聲了,似乎在尋思如此賭咒是否有必要,他卻摸著自己光潔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說:“你怎么知道,那小家伙口中的朱大哥,沒有留給他一把削金斷玉的寶劍,他的周家姐姐,沒有給他留下一堆助人睡眠的香料又或者說迷藥?”
陸三郎倒吸一口涼氣:“小先生,我以為我已經夠敢想了,你居然比我還更敢想!難不成只能在整個內城最便宜的北城置產的那姓劉的致仕窮京官,還有那個在隔壁買房子的什么朱公子,其實還是什么有名人物?這怎么可能,我可沒聽說過什么名人住在這兒!”
“大膽設想,小心求證。”張壽隨口說出了一句理科生最常用的真理,這才好整以暇地說,“而且,你忘了葛老師也是住在北城?”
陸三不服氣地嘟囔道:“葛老師是住在順天府的東面,也就是內城東北,那可是好地段。”
張壽卻懶得和陸三郎繼續探討京城什么地段達官顯貴更多的問題,岔開話題道:“好了好了,反正鬧鬼事件的源頭應該揪出來了,剩下的事情不用著急,大可慢慢來。我真正好奇的是,阿六那小子是湊巧找到了這家,還是他早就發現這里另有玄虛?”
陸三郎這一次真正驚悚了:“這不會吧?阿六雖說挺厲害,想法也實在是出人意料,可他應該不是這樣會耍心眼的人吧?”
“他耍不耍心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個極其認真的人。”張壽頓了一頓,仿佛在組織語句,隨即才意味深長地說,“我在國子監給你們上課,你覺得以他的脾氣,會安安分分一直在國子監外頭等我,然后只干干送飯打掃屋子這種雜事?”
頓了一頓,他看也不看仿佛有些牙疼似的,臉色抽搐的陸三郎,呵呵笑道:“這一兩個月,如果說阿六這小子已經把國子監附近所有屋宅店鋪全都摸了個底,我也覺得不奇怪!”
“我……”陸三郎很想罵出一連串臟話,可話到嘴邊,那種怕被人砸黑磚的敬畏以及老師就在旁邊的壓力終究占了上風,于是,他只能小聲嘀咕道,“小先生你說得對,以這小子雷厲風行的脾氣,確實干得出來……”不愧是那位花七爺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