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三郎愣了片刻,這才醒悟到人家說的是誰——畢竟,和張陸和張武在一塊的時候,沒人會想起他們的家世,還有他們那有約等于無的父親。他們和張琛不一樣,張琛的父親張川其實更沒存在感,那個秦國公在朝中就是啞巴聾子,可張琛畢竟是獨子。
他剛剛來得急,并不知道宮中到底發生了什么,此時也懶得問,點點頭后就打算下馬。可那門房卻非常知情識趣地上前牽了韁繩,滿臉堆笑地說:“太夫人吩咐二少爺待客,如今張博士在二少爺的紫煙閣,幾位公子都在那。”
陸三郎曾經是朱二的“摯友”之一,紫煙閣沒少去,他還想做一做先拜訪太夫人的樣子,等聽到太夫人說身體略有些不適,不會客,他才從善如流地改去了紫煙閣,可才剛到穿堂門前下馬,他就聽到了張琛的大嗓門。
“朱二,你還敢說?要不是你,我怎么會這么倒霉?”
“誰讓你自己說想學寫八股文的!”
“你還說?我掐死你!”
換成別人,陸三郎指不定還會急急忙忙沖過去當個和事佬,可張琛和朱二鬧起來,他卻樂得坐山觀虎斗。等被書童引進了紫煙閣,見張琛和朱二果然正扭打成一團,而張武和張陸則是團團圍著張壽說話,壓根沒理會那兩個瞎胡鬧的家伙,他也立刻湊到了張壽跟前。
“小先生,今兒個聽說半山堂的人有五個得了皇上嘉許?徐黑子說話只說一半,都有誰?”陸三郎見張武和張陸面色有些微妙,他立刻心領神會,“莫非就是你們都榜上有名?”
見張壽含笑點頭,背后本來鬧得翻天覆地的兩個人卻突然息聲,陸三郎就倏然轉身,嘿嘿笑道:“張琛,朱二,你們兩個不會落空了回來吧?丟人不丟人?”
“你住嘴!”朱二和張琛幾乎異口同聲迸出三個字,隨即彼此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而這時候,張壽方才輕輕敲了敲扶手說:“都給我消停點。我想,你們好事都將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