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侍立在裕妃身后的永平公主嘴角上翹,仿佛是譏笑她偷雞不成蝕把米,她登時大怒,當下哪里還記得什么忌諱,什么克制,竟是一時口不擇言。
“好你一張顛倒黑白的利嘴!可你就算再巧舌如簧,卻也瞞不了我!且不說當初你和朱家的那個女人,還有那個張寡婦同日分娩,三個孩子的身世本來就纏夾不清,就是朱家對外宣稱的婚約,那婚書根本就沒有,誰知道是怎么回事!”
“安知你和朱家那個女人是不是為了自己活命,讓穩婆先給你們接生,害死了張寡婦!否則,朱家那個女人怎會同意把驕橫跋扈的朱瑩嫁給張壽那樣一個寒門子!你苦苦拖著永平的婚事,是不是看著張壽不錯,打算奪了這個女婿,又或者讓永平和朱瑩兩女共侍一夫!”
裕妃故意來了這一場鬧劇,就是等著皇后被怒火沖昏理智,鬧得不可開交。可她明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真的被她戳中當年憾事時,她還是勃然大怒。
新仇舊恨齊上心頭,她眼見永平公主氣得要上前理論,突然右手揮劍,將其攔住。眼見皇后看到她手中利刃瞳孔一縮,她就哂然一笑,直接仗劍緩步上前。
這下子,皇后頓時嚇得不輕。她可是知道裕妃在宮妃中是何等不同尋常的存在,想當初在那種幾乎必死的絕境中,人都能夠和趙國夫人九娘以及那個張寡婦一同聯手沖殺了出來,最終還平安生下了兒子,她怎么可能打得過?
幾乎是下意識地,她便高聲叫道:“來人,快來人吶!裕妃要行刺本宮……”
就在她這聲音最高亢的時候,一個聲音陡然傳了過來:“都夠了沒有?”
在門前聽到聲音,便加快腳步趕了過來的皇帝惱怒地掃了一眼皇后,見裕妃從容收劍屈膝行禮,他就沒好氣地伸手把劍搶了過來。
低頭只看了一眼,他那慍怒就更增加了幾分,當下再次瞥了瞥喉嚨口仿佛被什么無形之手掐住,因而驟然止住了聲音的皇后,這才陰著臉說:“行刺?皇后有看過人拿著沒開過鋒的鈍劍行刺的?”
他隨手把手中劍給遞了過去,見皇后竟是嚇得后退了一步,根本不敢接,他登時心頭更怒:“當日之事,朕記得曾經下過禁令,不許妄自議論,皇后你身為六宮之主,卻信口開河,似乎生怕外間還鬧得不夠兇?而且,字字句句都和外間流言一模一樣,坤寧宮消息靈通啊!”
不等面色煞白的皇后辯解,他就淡淡地說:“來人,送皇后回坤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