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巧合吧,或許,看錯了。
盧修遠這樣想著,不知不覺竟把那茶水全往嘴里灌了。
可惜,不多時,從那客棧里走出來的還是那竹青色身影,那個絳紫色的小姑娘不見了。
盧修遠走著想著,不覺已走到了最初登船的地方,自家馬車和車夫老柴都等在那兒。
他沒什么心思再去船上吃喝應酬了,至于被自己匆忙撇下還在船上的阿路,隨便搭誰家的車順道回家吧。
盧修遠坐在車廂里,覺得以前的疑惑都水到渠成迎刃而解了。
但是,發現了身邊朋友不可告人的一面,這并沒有什么成就感,反而有點憋悶難受。
原來,夏侯公子買那些材料真是要擦粉來扮作女裝啊。
......
“我聯系到了采買的黃大叔,扮作運貨車夫在指定地點找到了那十五人,然后約定今早送貨時接引她們進城,進城之后就把她們交給了運來客棧,過程沒有紕漏。”
黑袍少年立于勤政殿,恭敬對面前女子稟道。
偷運十幾個人進城肯定是沒少年說得這么簡單,商隊進城門肯定是要檢查貨物的,人藏著肯定查得出來。
不過,那商隊是負責從城外采買運送上千人每日的吃食進皇宮的,與這城門的官兵都混熟了,也是給宮里辦事的,自然只是做個樣子就放行了。
只是,那些女子是不會知道這商隊的來歷了。
“嗯,做的不錯。”女子坐在幾案前,只是,面前擺的不是成堆奏章,而是一盤盤果食糕點。
女子正掐著纖纖素手親自掰開一個紅艷艷的荔枝,她保養良好的肌膚比那滑嫩的果肉亦不遜色。
“辛苦了,下去歇息吧。”她隨意揮了揮沾了些汁液的玉指,那光澤如晨露般瑩瑩發亮。
只是,少年罕見地動作不利索了,看著女子欲言又止,半天沒有挪動步子。
“小白怎么了,也想吃荔枝嗎?”女子抽空從忙碌的手上移開視線,大方招呼道,“來來來,不要客氣。總歸是費錢費力從南邊運來的,與其給那群不懂得享受的老家伙吃了,不如送進宮咱們多吃些。”
“陛下說笑了。”少年眼神雖有些猶豫,但說話還是那般淡淡的語氣。
他頓了頓,抬頭直視著女子:“陛下,我想自請離宮。”
“你當時回來不是說想呆在我身邊嗎?安安一回來你就要離開我去找她嗎?”女子荔枝也不吃了,用手帕擦了擦手,順手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你知道這多傷我的心嗎?”
少年抿抿嘴,看著面前總愛做戲的上司,有些無奈:“陛下,我留在您身邊就是為了她的消息。”
“行行行,過幾天放你去,快走快走。”女子放下帕子揮揮手,把剛剛剝好的荔枝扔進嘴里,狠狠嚼了嚼,把核吐出來。
她看著黑衣少年明顯輕快不少的背影,哼了聲嘴里念叨不停:“好你個安安,一回來就跟我搶人,我把這么個帥哥送給你,你可要給我好好辦事啊。”
......
夏侯安回到了宅邸門前車旁,找準時機重新鉆進車廂中。
她在車內坐好,閉上眼倚靠著車窗假裝小憩,聽著四周動靜。
這來回大約不到半個時辰,這邊也沒什么異樣,應該是沒人發現她的行動了。
只是,莫名的鼻子有些瘙癢,夏侯安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她吸了吸鼻子,竟無由來有些心虛了。
這是誰在念叨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