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隔壁前后的曾淑萍和陳慧芳也從頭到尾都聽到了,她兩人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便只暗暗地流下了同情的眼淚,然后,各自都暗帶神傷般的去祠堂上課了。
在祠堂的課堂上,丁老師發現了楊翠桃沒有來上課,他便當眾的問道:“欸,那個……楊翠桃為什么沒有來上課呀?你們誰知道楊翠桃為什么沒有來上課?”
臺下的人只在面面相覷,知道原因的、聽到了孫美蓮和楊翠桃在家吵鬧的人也沒有吭聲,誰都好像是不好意思講一樣。
就在這時,有一位平時與楊翠桃和陳慧芳她們都比較要好的娟嫂突然站了起來打破了沉默:“丁老師,楊翠桃在家……”
這娟嫂叫陳麗娟,當時也就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她是村里人潘志忠的老婆,她已經生有一子一女了。這娟嫂的性格一貫是直爽潑辣,是一個大大咧咧、直來直往、喜歡嬉鬧趣笑別人的人,平時,她與楊翠桃、陳慧芳和曾淑萍都十分的要好。
突然,趁那娟嫂的話還沒有講開,那曾淑萍便“嚯”地站了起來,她怕娟嫂直白地講出實情會使丁老師尷尬,于是,她便打斷了娟嫂的話說道:“丁老師,我桃姐今天不舒服了,她生病了,她在家休息呢,所以,她今天就不來上課了。”
丁老師聽后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還是你們幾個閨密比較好比較知情。那個……放學回去以后呀,你就代我向她問好,告訴她,該看病就要去看病,這課就叫她不必來上了,我以后呀再幫她補上,叫她要注意身體、好好休息哈。”
聽了曾淑萍和丁老師的話后,眾人都在暗暗地抿嘴偷笑了。
而此時在潘耀華的家里,那孫美蓮和楊翠桃隔著那扇門還在門里門外的悶坐著,悶坐了好久好久,兩人都沒有說話,各自都在腦海中想了很多很多。
時間在一分一刻的過去,孫美蓮和楊翠桃就這樣一直的在對峙悶坐著。
當門外和窗外傳來了人們的腳步聲和說話聲的時候,那孫美蓮知道是夜校上課結束了,于是,她才開鎖打開了楊翠桃的房門。
此時,只見楊翠桃悶悶不樂、面無表情、悻悻地坐在了床上,她的眼睛看也不看孫美蓮,在任由孫美蓮開鎖、開門和在房間里看著她,而孫美蓮也沒有說話,只是眼盯盯地在看著楊翠桃,兩人的心情似乎都很沉重,兩人之間似乎是有一條很深、很厚的隔閡。
就這樣,其母女兩人一人一個丑臉、都無話可說了。
隨后,那滿肚子怨氣和自感無趣的孫美蓮便憤憤地離開了房間。
當晚,那楊翠桃一整晚都沒有睡覺,她無法睡得著覺……
在第二天早上,那臉容憔悴、目光無神的楊翠桃走出家門去上廁所。
時年,在落后的當地,上廁所也是一件比較麻煩的事情,一般情況下,每家每戶都會在睡房的某個角落里放置一個陶缸,這被叫做“尿缸”,是長期固定放在屋里拉尿的,如果時間久了、缸里的尿如果沒有被清走的話,房里就會有一股尿騷味,因此,人們也會置放一只尿桶,每隔一、兩天就會把尿挑走,從而達到衛生干凈的目的,所以,人的小便呢就在房間里解決,而大便呢,就要走到位于村頭或者村尾的自家建造的廁所、是被當地人叫做“屎缸”的、也被斯文一點的人叫做“粗缸”的地方去解決。
當楊翠桃走在巷頭巷尾的時候,那村里的人們便開始三三兩兩手指點點地在看著她、在竊竊地議論著她,人們也都投過來了異樣的眼光,這眼光里似乎有鄙視、譏笑和唾罵的成分在里面,又似乎還有驚嘆佩服的成分在里面。
此時的楊翠桃感覺到自己渾身都火辣辣的不自在,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只過街老鼠一樣在被人指指點點,這便使她感覺到了無地的自容,她的自尊心便在劇烈地顫抖了起來了。
在上完廁所回到家后,楊翠桃沒有洗漱、沒有吃喝,她倒頭就又悶倒了床上,然后就偷偷地在哭泣了起來。
孫美蓮見楊翠桃既不洗漱也不吃不喝、更不理睬人,她以為楊翠桃是在發脾氣,于是,孫美蓮就十分的氣憤起來了。
在臨近晌午的時候,那睡在床上的楊翠桃還沒有起來,因此,那孫美蓮便更加的氣憤了,此時,只見她狠狠地走進了楊翠桃的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