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師,我有問題一直沒想明白。”呂小布走到林月身邊,同樣看著河水。
“講!”林月干凈利落。
“我詢問過那個第一個發現尸體的清潔工了。”
“然后呢?”
“他說他昨天并沒有在河里發現這兩具尸體,可是剛才你也聽章法醫說了,尸體在河里已經泡了兩天了,這兩者前后矛盾啊。”呂小布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林月。
林月注視著水草,慢慢講道:“章法醫判斷的沒錯,死者確實是在河里泡了兩天。”
“那問題出在哪兒?”
“問題是那個清潔工昨天巡河時沒有發現,”林月解釋道,“這也不能怪他,正常人也都不一定能發現,更何況一個上年紀的大爺。”
“到底怎么回事?”呂小布越聽越迷惑,心急。
一陣清風吹起林月額前的頭發,林月不慌不慢地繼續講道:“兇手是將死者沉到了河底。”
“什么?!怎么可能?!”呂小布一臉驚訝,“那尸體上沒有捆綁重物之類的東西,不會下沉的。”
“你再想一想。”林月提醒道。
“難道你是指?!”呂小布驚得睜大了眼睛。
“對!你猜的沒錯。”林月看了呂小布一眼,“兇手剖開死者的腹部,在里面裝入了大量的碎石,然后用紙線縫合起來,拋入河里,尸體在碎石的重量拉扯下,就會沉到河底。而且兇手心思縝密,故意選擇水草茂盛的地方進行拋尸,這樣以來,那個清潔工就很難發現河底的尸體了。”
呂小布聽林月這么解釋也很信服,從剛才的尸檢中,確實也發現了佐證這個推理的證據。
死者腹腔留有部分碎石,腹部的創口處有兩排縫合留下的針孔,而且針孔中也還殘留部分紙線溶斷后的紙屑。
“林老師,兇手既然將死者臉皮剝掉,目的應該是為了隱藏死者身份,后面又特意將尸體沉入河底,目的不也是為了毀尸滅跡,不讓我們警方發現尸體么?可是.......”
“可是,兇手為什么在縫合的時候會使用紙線,他應該知道,這紙線在水中浸泡久了會出現斷裂,這樣尸體就會浮出水面被人們發現,兇手的這種做飯顯得前后非常矛盾,對嗎?”
“是啊,林老師!”呂小布大為不解,“這兇手應該不會這么大意。”
林月沿著河岸緩步向前走著,呂小布跟在身邊。
“呂隊,兇手剝掉死者的臉皮,既有出于憎恨的憤怒,又有隱藏死者身份的目的,最后兇手讓死者尸體浮出水面讓人發現,這一切都是兇手提前,有意設計安排好的,他這是在公然地向我們發起挑戰。”
“聽你這么說,怎么感覺這個兇手的作案手法越來越像......”呂小布偷偷看了一眼林月,見她臉色平淡。
“斯諾克殺手對吧?”林月直接說了出來,“其實,我也這么推測過。”
“這才一個月他又開始作案了?”呂小布不敢相信,“那種條件下跳海還能活著,怎么可能?!”
“我現在既希望是他,又不希望是他!”林月頗為憂心。
是斯諾克殺手的話,林月便確定了他還活著,就有機會將他抓獲,繩之以法,但是這也代表著后面還會有更多的人死掉。
如果不是斯諾克殺手的話,那就是單純的兇殺案,后面便不會再有更多死者出現。
呂小布也看出了林月的憂慮所在,“這摘除器官的手法,確實和他的風格很像,但也極有可能只是兇手為了填入碎石,才這么做的,所以很大概率不是斯諾克殺手。”
林月輕輕搖了搖頭:“是不是他不重要,目前最急迫的是要查清尸源,確定死者身份。”
“明白,林老師!我這就去安排!”
呂小布正色道,然后開著警車回到局里,著手調查這起案件。
林月沒有跟著呂小布一同回市局,她在河邊的一個涼亭里坐下來,靜靜的吹著風,一個人梳理這些日子收集到的信息,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如果真的是斯諾克殺手為了替代法律行使正義,那這起案件背后,肯定會有一個默默無聞并被社會深深傷害過的弱者。
而他她將與斯諾克殺手簽下契約,以自己之命,來讓那些行惡者付出血的代價。
他她自己也將成1號斯諾克紅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