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啊。”小明說,“我在三十四號,你呢?”
李傾北這才抬頭看向他,這就是如今住在那個熟悉的門牌號里的人啊……還真的挺巧:“四十三號。”
小明回憶了一下:“那就是我后面那棟吧?”
李傾北點點頭,向小明伸出手:“手機。”
“啊?”小明一愣。
李傾北說:“不是讓你加我聯系方式來著嗎?”
“噢對。”小明干笑了一下,打開微信遞給了李傾北。
李傾北在小明的手機上輸入了自己的微信號,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機來確認這條驗證消息。驗證消息里出現的名字讓李傾北不由自主地愣了愣神——明岱一。
“真名?”李傾北一邊通過好友申請一邊問。
“嗯。”明岱一答道,“難不成還藝名?”
李傾北輕輕笑了:“像個藝名。”
“李傾北。”明岱一喊她。
“啊?”李傾北茫然地抬頭。
明岱一想說這也是個好聽的名字、像藝名,但在開口的時候卻換了一句:“生日快樂。”
讓人想要脆弱的,并非那些實實在在的重錘,大部分時候它們只是一些零碎的意料之外。比如現在,陌生的明岱一的一句生日快樂,讓李傾北感到很委屈。
李超沒回四十三號,不知又去了哪里。
李傾北到家后,呆呆地躺了一會兒,才在她和夏虎、趙青山的三人群里發了消息:我爸找著了,沒什么事兒。
夜已經深了,夏虎在半個鐘頭前就睡著了,趙青山還醒著。他回家后就把自己鎖在了房間里,任憑孫遠芳怎么敲門他都沒搭理。饒是如此,孫遠芳還是隔著房門訓斥了他一個小時,說他叛逆期頭腦不清醒,說她不會害他,說三區如何糟糕、李傾北和夏虎又有多么不值得相處……
翻來覆去,每一句都讓趙青山感到厭惡。
他戴上耳機聽歌,他很想離開這里、離開孫遠芳……
看到李傾北發來消息,他暗自琢磨了片刻,點開了和李傾北的私聊問道:真的?
過了一會兒,李傾北回復:不是特別真,但沒多大事兒,我現在有點累了,不想說了。
趙青山發送道:我媽的事兒,對不起。
李傾北發來一個“感到離譜”的表情:道什么歉啊,我和虎子都沒往心里去。
趙青山抿抿嘴:那你好好休息。
李傾北:嗯,你也是,晚安。
趙青山:晚安。
夏虎和趙青山都是李傾北非常在意的人,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們倆對于李傾北來說就像是驟雨里的一把及時傘。但后來李傾北明白了,他們的人生和自己是不同的,她該淋的雨,一滴也不會少。
意識到這種差別是一件很讓人失落的事,不過并不妨礙夏虎和趙青山的珍貴。
或許沒有人能永遠生活在陽光之下,但烏云下的人還是能少一個是一個吧。
李傾北躺在床上,望著泛黃的天花板發呆。體內忽然像是空了,人也有些發麻,好累好累……
這一覺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家里還是只有李傾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