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我們右前方,有炊煙,應該是有人,我們往那邊過去。”
果然,在山腰的地方,大樹遮掩下,有縷縷炊煙,寥寥升起。不止一處。
兩人轉向炊煙升起的地方前進。都不再出聲,只埋頭趕路。
當夕陽昏黃的光芒,灑落在留安縣里,襯得這片土地更加凄涼時,兩人也到了地方。
一個規模很大的營地。
這是由很多帳篷組成的營地。帳篷有兩種。一種是由碎布拼接成的,為了擋雨,還蓋上寬大的樹葉。另一種一看就是行軍帳篷。有一半的行軍帳篷還扎著紅綢,被單獨隔離在一邊。
營地里時不時能看見幾隊巡邏兵,維持秩序。
元梓松了口氣。還好,還好統治者沒有完全昏庸到,對災民不聞不問,沒有選擇犧牲他們。
就是不知道,來的人會是誰。
疑惑之下,元梓邁著小短腿,靠近了駐守營地大門的士兵。
“大人,請問這里面安置的是留安縣的難民嗎?我師父白神醫特地趕來救助難民,不知是否可以通傳一下?”
士兵板著一張毫無表情的嚴肅臉,手握長槍,站的筆直。聞言低頭,看見說話的是一個小豆丁,倒也沒怠慢。
“麻煩你們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說完,轉身進了營地。步伐矯健有力,很是訓練有素的樣子。
元梓也轉身回到白神醫身邊,兩人沒等多久,便有人引著他們來到最大的一個軍帳。
軍帳周圍的戒備比其他地方明顯要嚴一些。
“殿下,人帶到了。”領著二人的士兵,躬身向帳內通報。
“進來。”帳內傳出一聲沙啞的男聲。
士兵得到同意,為元梓師徒二人掀起門簾,示意兩人自己進去。
走進去,卻沒能見到人,只能看見一個大大的沙盤,周圍還擺著一些喝水的器具。再有,就是一個很大的碎布簾,將營帳分隔出內外兩個區域。
布簾的一角,有一只被水浸泡發白的手,將其輕輕掀起。而后,露出一個明顯是剛整理過儀容的清秀男子,文文弱弱的,皮膚還透著病態的白。
在目光接觸到白神醫時,男子臉上頓時涌現出驚喜的笑意,快走兩步,走至近前。
白神醫剛準備躬身施禮,便被他率先抬住胳膊,還滿是驚喜的開口道:“白神醫,好久不見了,能在這里見到你實在太好了,小王已經恭候多時,這就帶你前往病患營。”
來人的熱情,讓元梓不禁好奇,這是……認識?
元梓又見,白神醫皺著眉,順勢拉住這名男子,道了聲“冒犯了”,竟然直接伸手探上他的脈搏。
不過,這神色不對勁啊,白神醫的眉頭,怎么還越皺越緊了呢?
“哎~宣王,草民半年前在您那給您診過脈,本來您的身體再養一年就能大好,您怎么就!哎~”
白神醫搖頭,連聲嘆氣,但是看著宣王那雙泡的發白的雙手,卻又說不出譴責的話。
“白神醫不必嘆氣,小王這不是還好好的嘛!頂多回去再養段時間,可是留安縣的百姓卻等不了啊。”
這個病弱小王爺,竟然還笑的沒心沒肺的,出言寬慰白神醫。
元梓仰頭瞧著這個只比她高兩個頭,看著十三四歲的小王爺,眼神里帶著探究。
據聞大皇子勤政愛民,所以被立為太子。那這個看起來更為愛惜百姓的王爺又是誰?
或者說,這個十三四歲的小王爺,愛惜百姓,只是他裝出來的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