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后來他聽說他最愛的女孩和他最好的兄弟走在一起了。
一個人就不該擁有太炙熱的青春,那里面可是一個年輕人無法掌控的命運。
可她說她明白了,他就不再說了,說了,又干什么呢。
“我走了。”周馨若道。
“好啊。”他又是著急地道,道出來后,即后悔了。
但她已轉身離開了,孤身走在長長的走廊里,像一朵在雨中綻放的月季。
她就這么走了。她喜愛花草,猶愛月季,他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地方的月季花,而他還是覺得,江南的月季花是最好看的,在雨中搖曳著綿綿長長的柔情,她還是那么好看的。
她的眼睛里,還住著一個十六歲的他,干嘛跟代汝說“對不起”,想說的明明是“拜托了”。
她就這么走了。他還有很多很多的話沒跟她說,想聊一聊晴雅,想問她你們和晴雅聯系嗎?你知道她整容,變成另外一個人了嗎?你知道她一個人帶著孩子過,苦的很么,不過我拜托了一個信得過的朋友關照她了呢。
可說了,又干什么呢。
他還想他們四個人能心平氣和地聚一聚呢,像年輕時那樣,去海灘上,盡情瘋,盡情跑,盡情笑。
而周馨若的背影只化成了一個點,方珺咽下一口眼淚。
一切只是他的癡心妄想罷了。
回不去的,守不住的,所謂的挽留和狂妄,都是一場幻境。
無需再多言,歲月會知語。
方珺嘆口氣,是微笑的,有種釋然感在血液里流淌,哪怕仍帶著命運恩賜的苦澀。婚禮掀至高潮,歡快的音樂響起,賓客們開始跳舞,方珺遙遙地張望這一場屬于鮮活的年輕的盛宴,遙遙地,折疊成一張平行的紙。
他在紙里打量江南,一面是長滿青苔的石板,一面是高樓矗立的城市。
無論哪一面,搖搖晃晃,跌跌撞撞,眨眨眼睛,就過了一輩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