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蘭若偷竊哀家的金絲累鳳銜珠釵,被當場抓住,人贓并獲,按宮規處置了。”
寧威遠心顫抖了一下,他站起身來,冷冷地問道:“您把她怎么樣了,送去浣衣局了?”
“那金絲累鳳銜珠釵可是哀家的陪嫁之物!”
寧威遠手有點抖,他想問又不敢問,怕自己無法面對。
“哀家只是送了她一杯九幽花。”竇鳳舞慢慢地說道。
寧威遠站在那里,雙眼發黑,如墜無底深淵。
“你不想知道結果嗎?”太后看著他,很是氣惱他為了個女人失魂落魄。
“結果?!”寧威遠聲音黯然沙啞,“九幽花開,殺身奪魂,您都用了天下至毒了,您還想要什么樣的結果?!”
“她是前朝戰家的人,九幽花已經是她最好的結局了!”
“你是她的親姨母!你對戰英豪發過毒誓,護佑她的周全!”
竇鳳至聽到寧威遠提起,才想起自己曾經發過的毒誓,心里有點懊惱。
“你是不是早把自己發的毒誓都忘了?”
“戰蘭若一定要死!”竇鳳至脫口而出。
“為什么,這么多年過去了,大正早就固若金湯了,你為什么還一定要她死!”寧威遠癲狂地大喊。
寧威遠暴怒之下內力運轉,腳下堅硬的金磚,咔嚓咔嚓裂了開來。他雄渾的內力將地上的裂石激的四處亂射。
竇鳳至的身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灰影,雙掌畫圓,形成了一道屏障,將亂飛的碎石擋了下來。
原來是太后宮中的總管太監柳志。
“太后鳳體不容有損,陛下何苦為一個該死的女人傷了母子感情!
寧威遠氣的臉都黑了,大聲厲喝,“棲雷!”
話音還沒落,柳志面前憑空出現了一個黑衣人,手里的劍快如閃電,竟將內功不弱的柳志攔腰砍成了兩半。
只是一剎那,柳志的話音剛落,他已經被砍成了兩半。
柳志的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的東西,那是自己的下半身。他不敢置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鬼魅的身法。
柳志在太后宮中金磚上輾轉掙扎,污血將太后的繡花鞋都染濕了。
他必死無疑,一時半會卻是死不了。
“你在哀家宮中殺人!”太后聲音尖銳了起來,柳志跟了太后很多年。
棲雷的出現讓太后吃了一驚,前朝皇族戰家的無影暗衛!寧威遠居然有無影暗衛的效忠!
腳上的繡鞋濕透了,冰冷無力的感覺讓她窒息,竇鳳舞突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件往事。
她盯著自己的兒子,她一直以為寧威遠像自己多點。可是此刻他暴怒猙獰的臉,同已經薨逝的寧世充毫無二致。
“太后可以放火,難道不許朕點燈嗎?”皇帝的聲音里有血,他轉身向殿外走去,身影孤單蕭索,他終究不能殺了自己的母親。
大殿外一片漆黑,正是夜最深得時候。寧威遠站在那里,一口血涌了上了,他又面無表情地咽了回去。
他的手碰到了長衫外懸掛的香囊,這是蘭若送他的。他的手輕輕捻著緞面,眼前浮現出蘭若羞紅的臉。
香囊里面放了他們各一縷頭發打成的同心結,“儂既剪云鬟,郎亦分絲發。覓向無人處,綰作同心結!”
一口鮮血緩緩流了下了,將寧威遠明黃龍袍上的五爪金龍染的面目猙獰。
天子一怒,流血漂櫓。
寧威遠帶著他的虎豹騎,將太監們拋尸的小西坡翻了個底朝天,只找到戰蘭若的一只繡花鳳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