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被她笑瞇瞇的樣子看得心中發怵,到底在皇后身邊伺候多年,見多識廣,當下并沒有流露。
“王妃說笑了,若是奴婢早知之前您在宮中,奴婢定然會直接去尋您,也省得您多走這一趟。”女官面上笑容好似用尺量過,絲毫不變,仍舊保持彎膝姿態。
慕卿寧隨意點頭,轉身坐于上首。
女官額上很快溢出一滴汗,她咬咬牙,“不知王妃娘娘您何時有空,若得了空,還請隨奴婢入宮。奴婢來時,皇后娘娘還念著許久未見您了。”
慕卿寧似笑非笑,手中纏繞一絡烏發。她以為她搬出皇后這尊大佛,她便就要一定去不可嗎。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句話現下來形容皇后,恰到好處。
女官暗中動了動僵硬的雙腿,緊緊咬牙握拳,額上汗珠一滴接著一滴落下。
再女官再度開口之際,慕卿寧悠然起身:“罷了,你且去府外候著,待本王妃更衣便隨你去罷。”
綠瓶梗著脖子探頭,見女官身影消失在眼,急忙出聲:“王妃您真的要進宮?”
“她都如此了,我還能拒絕不成。只是不知她喚我入宮所為何事。”慕卿寧勾笑,女官口中的敘舊,不過只是說的好聽罷了,到底為何,她們都知,來者不善。
“去,給我重新梳妝更衣,入宮見一國之母,可得謹慎些。”
慕卿寧坐在梳妝鏡前,微微側頭,取下了發髻上素凈的發釵。
女官在府外這一等,便足足等候了一個多時辰,正焦急之時,府門大開,抬眸看去,便對上了一雙清冷眸子。
目光往下,便見這位玄親王妃當真對了梳洗二字,不僅換了衣裳,發髻也換了。
深綠色的錦繡襦裙,不僅未襯得慕卿寧老氣,竟是如同綠葉一般,襯得人兒越發奪目。行走時髻上同色流珠微微晃動,好似要將人眼晃走神一般。
“王妃。”女官喚道。
綠瓶扶著慕卿寧走近,上馬車之際,女官識趣抬手由慕卿寧搭著上馬車。
宮內,皇后已等了許久,眼下正生出絲絲懊惱,她看向另一女官,語氣不耐:“快去宮門看看,桃莯有沒有把慕卿寧帶進宮!”
女官應聲,剛出寢宮,便與來人打了照面。
女官急忙轉身,高聲提醒:“娘娘,玄親王妃來了。”
“快快請進。”皇后面上不耐一閃而過,好似方才不滿之人不是她一般,她笑著起身,親自到了殿門處迎慕卿寧。
慕卿寧莞爾一笑,“見過皇后娘娘。”
“自萬福山回來,本宮還未與你私下見,今日喚你入宮,王妃應當不會怪本宮吧?”皇后輕笑,被勾勒過的眼角顯得斜長。
她熱情拉過慕卿寧雙手,戴著護甲的手指,不自知般戳著慕卿寧白嫩手背。
慕卿寧抿唇而笑,語氣親昵:“皇后娘娘這說的什么話,便就是您今日不喚我入宮,擇日我也會入宮來叨擾您。”
二人看著愜意非常,大有一種手帕交之態。
皇后拉著慕卿寧坐下,輕輕拍了拍她手,眼睛微彎笑道:“都說王妃嘴甜,本宮還本不信,今日見后,只覺得果真如此。”
“王妃可能與本宮把把脈?”皇后話畢,醞釀一番,道:“自上次本宮小產,便一直覺得身子骨不太爽利,到底是后宮中人,不便傳太醫多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