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年逾一甲子的靖國文臣之首。
正一品司文令公岫平。
著一身緞紫團云外襯、內繡角麟仰首官服。
立于左位。
其二,先帝義子,賜以國姓“江”。
朝中唯一一位世襲一品王。
身兼武職次位二品少府之職,靖國武道第一人。
寧州明王江休權。
一身紅黑條紋三蟒外襯。
內繡三龍伏地紋飾。
立于中位。
四十出頭,年至中年。
可眉眼間銳氣不減分毫。
其三,文臣第二把交椅。
從一品佐文丞褚踐越。
身著緞紫團云外襯、內繡丹鶴振翅官服。
立于右位。
這個草根出身,卻在文測中一鳴驚人的年輕人。
自山野間橫空出世的那一刻起。
就以一種駭人聽聞的速度,闖入了靖國上層的視線之中。
無論治國之學,還是武備之學均是另辟蹊徑。
思路開闊。
多次上書制定出符合靖國的良策佳制。
使得靖國在近些年來韜光養晦,養精蓄銳。
國力較之從前強盛一倍不止。
短短十年間,其位一提再提。
從初登朝堂的正八品侍書學士,一路晉升至從一品佐文丞這等高門巨臣。
絕不是偶然。
是有絕對才學作為根基的。
而今不過三十又七的年輕歲數。
斡旋在動輒五旬乃至一甲子的文臣老干叢中。
地位穩固,人心所向。
整座朝堂幾無質疑之聲。
三人深夜入宮。
面對飽含凝重之色,自始至終沉默不語的灝帝。
各自對視一眼。
公岫平當先一步邁前,插手施了一個文臣禮。
而后挺起胸膛。
“靖國雖小,尚有一爭之力。”
“陛下何須如此擔憂。”
“老臣雖持文輔治,卻也絕非貪生怕死之徒。”
“鄭帝的手既已伸至半途,我等舉國一戰又何妨!”
話音擲地有聲,鏗鏘堅定。
如驚雷平地炸響,打破寢殿沉寂。
見他第一個開口,灝帝卻沒有絲毫意外。
而是將緊蹙雙眉下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轉向明王江休權。
“王兄意下如何。”
江少府出鞘利劍般的眉峰微微一抖。
他一向性子清冷,寡言少語。
回答的極是干脆利落。
“身為王胄,必忠于國。”
“身為武臣,必不畏戰。”
“陛下若起兵之心已定,武夫江明,首當請命。”
對這兩位臂膀之才的言語,灝帝似乎早有預料。
并沒有任何容色變動,依舊眉團緊蹙。
沉吟良久。
他將目光落在遲遲不發言語的褚踐越身上。
公岫平也回過頭來,看向這位驚才絕艷的年輕文臣。
不明白他為何不表態。
感受到兩道灼熱的目光,褚踐越只是向著灝帝施了一禮。
而后轉向江少府。
“依明王所言,若請命后,引兵西征。”
“這場二國之戰,勝負幾何?”
江少府斬釘截鐵答道。
“不足五成。”
褚踐越微微點頭,復又看向公岫平。
“令公大人也是如此論斷的?”
公岫平撫須認真思索一下,這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