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絕佳的突襲時機,步度根見狀吩咐諸將,提醒說道:“既然我軍繞到漢軍背翼,正可將漢軍驅逐往河水之畔,用河水盡數掩殺,切不要一時殺得起興,錯過了最佳戰機。”諸將都頷首應是。
于是號令兵便在東側吹響號角,號角聲響徹晨曦,鮮卑的騎士們歡呼著從山頂順坡而下,兩里的路程不過是一刻之間。軍營中的匈奴士卒為角聲吵醒,卻仍然睡眼惺忪不知所以,后營的鹿角又布置薄弱,只有寥寥數百名匈奴守卒,幾乎是一個沖鋒,后營的防御便被輕松突破。
后營是宇文部的駐地,宇文器韋匆匆披了皮甲,拿出長槊,用冷水潑過臉龐后,他騎了大馬,邊呼喚士卒邊尋覓鮮卑人,但顯然為時已晚。鮮卑人已沖入后營深處,距離他不過百步。
率領此處鮮卑騎士的,乃是索頭部大人拓跋詰汾。他是拓跋鄰之子,因處事公正又身材英武而被父親看重,故而拓跋鄰提前遜位于他,兩者都為魁頭所重用,拓跋詰汾看見宇文器韋身形高大,又有不少士卒向其求救,便知曉他是此處的領袖,當即抽刀上前要與其挑戰。
宇文器韋渾沒有想到局勢已是如此敗壞,拓跋詰汾沖來時,他尚未做好廝殺準備,只能轉馬立即向后逃去,但拓跋詰汾早已提起速度,兩人相隔距離愈行愈短,拓跋詰汾見距離足夠,當即向其揮刀,宇文器韋無奈之下只能以槊桿應對,但他倉促之間拿錯了武器,這柄槊桿乃是以松木制成,拓跋詰汾兩劈之下,便將其斷為兩截。
眼看下一刀就要被拓跋詰汾砍死,宇文器韋集中生智,將槊桿砸在拓跋詰汾身上。拓跋詰汾猝不及防,被兩根槊桿砸得眼前一黑,吃力不住時又被宇文器韋在馬上踢了一腳,他跌落在地崴傷了腳。宇文器韋這才得以逃出生天。
但縱然宇文器韋一時得生,整座漢軍的后營都已大亂,士卒無人組織,被鮮卑人圍剿屠殺,營帳被鮮卑人扔擲火把,在漸白的穹幕下燒成一片火海。
河岸的哨兵渾不知后營發生何許事態,眼前的事態已然吸引他們所有注意:北岸的鮮卑單于高舉旗幟,無數將士從營中拖出木筏擺至河面,鮮卑人竟然先要渡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