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法拉死得還不夠慘嗎？”末先生一步步逼近他們，聲音尖利刺耳，卻像是讓周圍的空氣都冷卻下來了。
蜜莉斯，弗戈和那位老者，都低下了頭。
“對不起，末先生，是我太天真了。秦法拉掌握的技術，不比我多？不比我的更重要？可她都死了……”蜜莉斯是個其貌不揚的女人，已經年過三十了，她渾身穿得很素，摘下斗篷的兜帽，露出的金色的頭發也略顯臟亂，一雙大手上布滿了傷痕和繭子，一看就不是只埋頭在實驗室里搞紙面研究的人。
身為一個上民，她卻忙活在田間地頭，只為了能在這個操蛋的時代，養活更多的人口。
所以，她花了近乎整個青春，讓舊世界的雜交育種技術重見光明。
“其實，我監聽了一下城防軍的聊天，說是現場有人試圖營救秦法拉，但不知道是誰，對方的營救也失敗了……”弗戈說道，“是末先生吧？”
末先生冷哼了一聲，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但這個時候能去救秦法拉的還有誰？
弗戈幾乎就當末先生這一聲冷哼是默認了。
“秦法拉的死，就在于她太年輕，太輕易地相信了這些獵荒者。”末先生冷冷地說道，“她掌握的四種材料，都是再建更多的燈塔，或者開發空中道路的重要技術，但這些對于那些愚蠢的獵荒者來說，重要嗎？他們懂什么是科學？他們懂什么是能源？什么是材料？他們懂基因還是懂通訊？”
蜜莉斯低下頭。
秦法拉那么漂亮那么優秀的一個女孩子，前一天還在偷偷發消息給她，告訴她找到了幾個愿意幫她藏身的獵荒者。
可是，第二天傳來的就是她被城防軍抓捕了的消息。
那幾個號稱愿意帶她去駐地的玩家，轉手就把她給賣了！
“明白了吧？那些人什么都不懂，他們眼里就只有他們自己那點可憐又自私的利益！”末先生盯著蜜莉斯的眼睛，說，“所以，你們為什么還想著要找獵荒者作為庇護。而且，竟然還出城了，為什么不在凈木源藏好？”
“……可哪里還有藏身的地方啊？”弗戈嘟噥了一聲。
現在，本我科學教的成員，誰不想找一個安全的藏身地？
但這么大的一個凈木源，城防軍在恩格隊長的帶領下，三天一搜城，找一個藏身地談何容易？
那個一直沒有吭聲的老者，低了一下頭，說：“真的無處可藏了。我和德姆，躲在了一個停尸間里，那幾個獵荒者進來的時候，我剛躲進冰柜里……”
“……”蜜莉斯和弗戈都震驚地看著他，“德姆也……”
“嗯，我是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一槍放倒在地上的。血流得滿地都是……”
“……”蜜莉斯痛苦地捂住臉。
“德姆就是一個移動的圖書館啊……他又做錯了什么？”弗戈搖頭。
“他什么都沒做錯，只因為他加入了科學教，只因為那些愚蠢的人害怕！”末先生激動地說道，“我們現在什么都沒做，他們也怕我們以后會做，害怕我們以后會干出門羅、巴頓他們那樣的事情來！我們有這個能力，所以，等于我們有罪！”
三個人沉默了一陣。
蜜莉斯弱弱地問：“那現在我們去哪里？我不要再回凈木源了。”
末先生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