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就搭建在司馬府的院落之中,靈堂很大,黑色的挽布和白色的燈籠掛滿了靈堂的周圍和走廊上,無論是司馬府的人,還是參加吊唁的賓客,也個個都是身著黑色或白色的衣服,仿佛整個司馬府都成為了一片黑白色的海洋,莊嚴而肅穆,看到這一幕,足以令人感到震撼了。
靈堂之上,最為顯眼的是那具金絲楠木的棺木了,金絲楠木不光是價格昂貴,而且是皇家御用的木材,一般的達官貴人,都沒有資格使用,那怕你再有錢,也不能用這種木材,否則就是逾制。
以司馬府如今的地位,以及司馬師給王元姬剛剛討來的縣君封號,自然是可以堂而皇之地使用金絲楠木棺槨了。
在靈堂的前面,張緝和李豐見到了司馬師和司馬昭,這個時候的司馬師,已經沒有平時的那種冷傲和陰戾,雖然臉上依然看不到笑容,但態度卻是平和了許多,挨個和前來吊唁的賓客拱手作揖,寒喧招呼。
就是看到了張緝和李豐,也沒有任何的異樣,這讓張緝和李豐心情大定,顯然司馬師對他們的行動和計劃是毫不知情的,否則的話,以司馬師的脾氣,他們幾乎沒有什么可能活著走出司馬府。
這次張緝和李豐前來司馬府吊唁,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刺探一下司馬師的態度以及現在司馬師的狀況,諾大的葬禮,想必司馬師這些日子來也是忙得焦頭爛額了吧,自然無暇去顧及其他的事情,那么這個消息自然是最為利好的消息了,張緝和李豐便可以放手去準備兵變的事了。
拜祭之后,張緝和李豐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在進入司馬府之后,兩人便刻意地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整個拜祭的過程之中,兩人也沒有任何的交談,仿佛是形同陌路一般。
顯然這樣做,就是為了避免嫌疑,讓司馬師不認為他們倆的是一伙的。
在張緝和李豐離去之后,司馬師將司馬昭叫到了一邊,低聲地道:“今天的來賓之中,你可曾看出什么異常嗎?”
司馬昭一臉的茫然,這一天前來拜祭的文武百官很多,他光顧著還禮揖首了,那還有工夫去看什么異常不異常。
“大哥,有什么不同尋常之處?你看出點什么了嗎?”
司馬師表情很平靜,淡淡地道:“剛剛離開的張緝和李豐你怎么看?”
司馬昭努力地回想著,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沒有什么特別的呀,這兩個人先后而來,中間還有隔了兩個人,似乎他們之間也沒有說話,而且兩個態度也比較莊重,還送了兩份厚禮,我覺得沒什么問題呀。”
司馬師冷哼一聲,道:“不是沒有問題,是有很大的問題,根據前幾天我派出的細作,盯梢到李豐多次與張緝會面,顯然兩個人的私交不錯,按理說兩個私交不錯的人前來吊唁,理應是相攜而來,有所交流才對。可方才他們進來之后,一先一后,刻意地拉開了距離,還裝出一副不熟悉的模樣,你說這其中有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