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布吩咐手下的人挖一個坑,將棺材給掩埋掉,同時也將那些麻衣孝服給埋了,將一些痕跡全部處理干凈,這是身為一個諜報人員最起碼的素養,不給對手追查留下任何的線索。
隨后方布給夏侯玄一家三口換了一輛馬車,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連夜趕往黃河渡口,那邊在下已經安排了渡船接應。”
對這樣的事,夏侯玄全無半點經驗,只能是聽從方布的安排,不過看方布安排的妥妥當當,夏侯玄也不禁是暗暗地點頭。
方布并沒有走那些固定的渡口,這些渡口都是關卡,平時都會緝查過往的商旅,現在夏侯玄潛逃,肯定早已經被官府通緝了,如果還走這些關卡的話,肯定是無法通過的。
所以方布事先就已經安排好了,其實這幾百里的黃河河段,也不是只有官方的渡口才能渡河的,平時那些在黃河上打魚為生的漁家還不是以船為生,隨時上岸的,這樣的渡口稱之為野渡,方布事先就已經和漁家取得了聯系,用重金雇傭了一艘漁船,并派自己的人在船上盯著,隨時都可以偷渡。
到達黃河岸邊之后,正好是午夜三更,不過這些船夫個個都是擺渡的好手,為了逃避官府的重稅,他們經常會在夜里去打漁,所以夜渡黃河,對他們而言是小菜一碟。
夏侯玄登上了漁船,河面上一片黑暗,只能聽得到嘩啦啦的流水聲,夏侯玄望著洛陽的方向,不禁是唏噓感嘆。
洛陽對他而言,就是一座巨大的牢籠,他甚至覺得,自己的有生之年,再沒有機會離開洛陽了。
這一次的兵變行動,也是夏侯玄試圖改變自己生活的一種方式,其實他早已經是厭倦了這種混吃等死的生活,如果這是一次飛蛾撲火的行動,夏侯玄則寧愿火勢更猛烈一些,那怕將他燒得連灰燼都不剩,也在所不惜。
現在情況卻和他想像的完全不同,兵變失敗了,李豐張緝他們肯定是難逃一死,但此時的夏侯玄卻乘船離開了洛陽,命運啊,還真是奇妙之極。
夏侯玄和司馬師可謂是一生之敵,夏侯玄清楚,司馬師想置自己于死地,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只是沒有機會罷了,這次的兵變,無疑給司馬師一個最佳的借口,可以除掉他心頭積壓已經久的隱患了。
只是不知道司馬師闖入昌陵侯府沒找到人,將會是何種的表情?
一想到這里,夏侯玄臉上也露出一點難得的笑容,離開了洛陽,將會是海闊天空,他也將會再次擁有和司馬師抗衡的資本,將來再見時,誰生誰死,誰勝誰敗,還是一個未知之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