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師想不想謀朝篡位,這自然不是曹亮所能左右的,但是這次的廢立之舉,卻給曹亮一個討伐司馬師的借口。
當然有沒有借口對于曹亮來說是無所謂的,平定遼東之后,并州軍的主力早已回師幽州,曹亮秣兵厲馬,已經準備對冀州動手了,只有拿下冀州,才能一統黃河以北,擁有與司馬師分庭抗禮的實力。
所以不管司馬師有沒有廢帝,曹亮的進攻冀州的準備都已經完成了,箭在弦上,隨時可發。
而司馬師此次廢帝,則給了曹亮另外的一個契機,畢竟天下人對天子還是相當的尊崇的,司馬師的廢帝之舉,必然會遭到許多的人反對,這就是一個民心所向的問題。
如果沒有人去適當的引導,司馬師的舉動盡管遭到了大多數的敵視,但終究是一盤散沙,不可能對司馬師構成任何的威脅,時間一長,仇恨的情緒也就淡了,逐漸默認了司馬師的廢立之舉。
而這個時候,如果有人能振臂一呼,興師討伐,天下人必然會群起而應之,對司馬師的聲望,將會一個重大的打擊。
天子不可輕廢,這往往是亂政之始,千百年來這似乎已經成為一種共識,司馬師擅行廢立,已經將曹魏的江山社稷推向了一條不歸路,而現在曹亮所要做的,就是撥亂反正,將芨芨可危的曹魏社稷從傾覆之危中拯救回來。
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于既倒,這是一份義不容辭的責任,做為曹氏宗族的曹亮,責無旁貸。
曹亮對桓范道:“那就有勞軍師了,下去找人寫一篇檄文,聲討一下司馬師的篡逆之舉,好讓天下人看看司馬師的真正嘴臉。”
曹亮手下的筆桿子倒也不少,裴秀、傅玄等人都是能寫得一篇好文章的,曹亮將檄文的事交等待給桓范,他自會下去安排的。
桓范正要領命,夏侯玄主動地道:“檄文的事,主公便交給屬下去辦吧,定然保主公滿意。”
夏侯玄主動請纓,到讓曹亮有些意外,不過轉眼一想,也就釋然了,夏侯玄也是當世經學大師,文人之中的翹楚,由他來寫這篇檄文,恐怕再合適不過了。
夏侯玄和司馬家有著深仇大恨,寫這篇檄文正好可以渲瀉一下夏侯玄壓抑了多年的情感,自從回到洛陽之后,夏侯玄就一直活在司馬家的陰影之下,謹小慎微,委屈求全,生怕一個不小心,腦袋就搬家了。
甚至夏侯玄為了避免牽連別人,深居簡出,盡可能不與其他人有所接觸,要知道夏侯玄以前可是朝廷的紅人,玄學派的領袖人物,往來的賓客門庭若市,最終淪落到如此地步,連自己也恐怕是憋屈到了極致。
此次逃亡到了并州,夏侯玄終于也算是可以揚眉吐氣了一把,再不用受人挾制,再不用看人臉色,可以暢所欲言地說自己想說的話,無所顧忌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