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堤搶險讓驍騎兵累得都成了狗,這么高強度的勞作,比打一場遭遇戰還辛苦得多。
但漳河水還在不斷地上漲著,整個河堤都已經淹沒在了洪水之中,隨時都有垮堤的風險。
夜已經很深了,并州軍燃起了火把,他們仍然在全力以赴地搶修著河堤,不到最后一刻,絕不會輕言放棄。
終于,沙漏之中的沙子漏盡了,文欽下令所有的人馬立刻撤離大堤,至于扒開河堤,那就是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事了,只隨便派兩個人將河堤上掘開一個口子,河水便會順著這個口子流出來。
這個小小的口子只是在轉瞬之間就擴開了數倍,湍急的流水掙脫了河道的束縛,拼命地朝著這個口子擠了過去,幾息的光景之后,整段的大堤轟然倒塌,洪水如脫韁的的野馬,瘋狂下瀉,呼嘯而出。
自古以來就有洪水猛獸的稱謂,但在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洪水之前,是很少有人能理解這句話的意義的,其實真正的洪水,要遠比猛獸更為可怕,那種急流洶涌,毀天滅地的威勢,讓身處邊上的并州軍看得是面如土色,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人是何等的渺小存在。
文欽站在一段安全的河堤之上,隨著河槽之內河水的瘋狂下瀉,這段河堤已經是轉危為安了,洪水咆哮著,沿著低洼的地勢,一路向信都奔流而去,預計在幾個時辰之后,洪水將會抵達信都城。
同時,鄧艾那邊想必也在同一時間掘開了清河的河堤,兩大洪流最終將會相匯在信都城,到那時,整個信都將會變成一座水城,完全地被洪水所淹沒。
“撤!”任務完成,文欽立刻下達了撤退的命令,接下來的戰斗,就不是他們騎兵可以參與的,該輪到并州軍的“水軍”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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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時候,呂昭醒了。
昨夜他睡得很踏實,自從冀州的戰事爆發之后,呂昭已經連續的多天沒有睡過這樣安穩的覺了,總是被各種各樣的消息給打擾,要不是就是腦子里充滿著許多的胡思亂想,讓他徹夜難眠,疲憊不堪。
而這一夜呂昭特別的平靜安詳,也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所以他睡得格外的沉,一直到了黎明的時候,才被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聲給吵醒了。
呂昭忙不迭的趕緊起身,然后詢問外邊的親兵,城外可以什么消息傳來。
得到了親兵的確切回答之后,呂昭輕舒了一口氣,看來并州軍的撤兵已經成為了事實,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導致的,還需要進一步去查證。
不過這一切已經顯得不太重要了,信都城的危急時刻已經過去,在呂昭的率領之下,信都的守軍以最為頑強的意志克服了重重的困難,終于迎來了勝利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