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之時,杜義準時地出現在了營門口,對郝進道:“郝將軍,辛苦了,你回去休息吧。”
郝進這個時候,確實已經是困得不行了,就連和杜義說客套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匆匆地道了一聲保重,快馬便沖入到了營內,一頭便扎進了帳蓬之中,就連衣甲都沒有脫,一頭就栽在了干草鋪上,轉瞬之間,就已經是鼾聲震天了。
行軍宿營的條件極為簡陋,那怕是郝進身為領軍之將,也只有睡干草鋪的資格,許多普通的士兵,恐怕連干草鋪都沒有,只能是隨便在地上墊巴點東西就打地鋪了。
郝進已經接近三天三夜沒合眼了,就算是鐵打銅濤的,那也熬不下去了,當然主要的原因還是郝進對杜義比較信任了,自從出發之后,杜義表現地相當沉穩,所提的建議,也是相當的靠譜的。
更難得的是,杜義可以親力親為,每天親自去巡夜,將最苦最累的差事攬到自己的身上,這份敬業的精神,讓郝進也是深為欽佩。
原本郝進不會自己去巡夜,他只需派幾個親信手下出去就可以了,但杜義主動請纓去巡夜而且還拉上了郝進,郝進不好意思拒絕,只能是和杜義各守下半夜。
這批輜重物資是杜義從洛陽押送到鄴城的,如果有可能出事的話,只怕在從洛陽到鄴城的半路上就出事了,怎么可能會等到現在?
所以,不管從那個角度來看,杜義都是值得信任的,那怕是第一天初次接觸,郝進略微有些生疏和不信任,但通過這兩天的交往,他對杜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戒心,將外圍警戒巡邏的任務交給杜義,郝進也沒有任何的擔憂。
這也是他睡得死人一樣的原因,安心才能睡大覺。
就在郝進和滿營的司馬兵陷入到沉睡之中后,杜義已經營地外圍采取行動了。
雖然這些輜重車和車上裝載的軍械大部分都是木制的,易于點燃,但只要一處火起,必然會引起司馬軍的查覺和撲救,所以杜義想要點火的話,就必須讓火勢更為的猛烈,無法撲滅才行。
想要讓火勢更為的猛烈,那就必須要火上澆油才行。好在杜義早就有所準備,早在當初截獲這批輜重車時,杜義就知道有幾輛車上裝的是猛油火罐。
猛油火罐是攻城的利器,可以大范圍的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而這些火油,更是易燃易爆之物,于是在進入鄴城之前,杜義就把這些猛油火罐給手下軍士分了,除了給楊波留了一少部分之外,杜義帶走了大部分,他讓軍士將這些猛油火罐悄悄地藏起來,等到放火燒輜重車的時候再拿出來。
月黑風高,正是殺人放火之時,此刻司馬軍的營地之內,靜寂無聲,全部的士兵都已經進入到了夢鄉之中,沒有一個例外的,這個時候動手,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而且杜義也不用再擔心鄴城那邊的情況了,因為根據他和王濬之前所做的約定,并州軍將會在今晚對鄴城發起突襲,就算郝進這個時候返回鄴城,那也有一百二十多里的路要走,沒有兩天的時間,是根本也無法返回到鄴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