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的時節,也是人們出游的高峰時節,皇帝也不例外,還沒有修仙的嘉靖皇帝也要享受人間樂趣。
在嘉靖十二年,西苑還沒有建成為地上仙國,嘉靖皇帝還沒有隱居這里當老神仙。
此時西苑就是位于大內西部的一個水景大園子,具體用處全看皇帝心情。
這日嘉靖皇帝興起游春,在西苑“海上”泛舟,召了一批寵臣跟隨出游。
閣臣有大學士方獻夫,外臣有吏部尚書夏言、禮部尚書顧鼎臣、京營總督汪鋐,左副都御史霍韜,禮部侍郎黃宗明。
至于首輔張孚敬,因為身體生病的原因沒有出席。
在這種時候,才能看出大臣們的真實江湖地位,與官職、品級無關的江湖地位。
很多大臣比如王廷相,難求一次的近距離面君機會,對這些寵臣而言,隨隨便便就有了。
內臣大珰相對人數不多,都是幾個文化水平比較高的太監,有司禮監掌印太監張佐,司禮監太監戴永,御馬監太監秦福。
另外為示恩榮,新入的一批翰林也得以侍從皇帝出游,就是比較外圍了,很難湊到皇帝近前。
御前詩歌大賽中,夏言夏師傅以一首《御舟歌》拔得頭籌:
“御舟北,臣舟南。積翠堆云山似玉,金鰲玉蝀水如藍。
臣舟南,御舟北。云龍會合良及時,魚水君臣永相得。”
在場文臣中地位比夏言高的只有方獻夫,但方獻夫文學水平不及夏言。
其他地位比夏師傅低的,要么很懂事的不搶風頭,如顧鼎臣;要么文學技術不如夏師傅無可奈何,如霍韜。
新翰林們,陳束和熊過同為嘉靖八才子,自然是走在一起的。
在原本歷史時空上,代表嘉靖八才子入翰林的是陳束和唐順之。
但在本時空,因為秦德威的蝴蝶效應,入翰林的變成了張學士的老鄉熊過。
有張學士說情,秦德威對熊過嘴上積德,然后熊過就在八才子中凸顯出來了。
陳束見狀嘆道:“若我們八人能齊入翰苑,然后泛舟西海,才是真正盛事啊。”
熊過略有感傷的同樣嘆口氣,他有種悲觀的預感,以后嘉靖八才子只怕要成為歷史名詞了。
曾幾何時,他們意氣風發,想要成為“建安七子”、“大歷十才子”那樣時代的符號。
但全因為一個人的出現,嘉靖八才子被壓制的抬不起頭來,心氣仿佛立刻就散了。
沒聽說被八對一還被打這么慘的組合,還能成為時代符號的,那搞這個組合還有什么意思?
故而如今嘉靖八才子已經沒有了心氣,心思各異,開始有分散跡象了。
天近午時,停舟上岸,又到了賜下御宴的時候。
此刻眾人突然發現,東廠提督畢云跪在岸上迎候皇帝。
大臣們不知道什么情況,但宮里太監都知道,皇帝昨日下詔訓斥畢云無能瀆職,畢云請罪來了。
隱隱然嗅到一股太監內斗味道的大臣們,雖然很想近距離觀摩一番,但還是頗為遺憾的遠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