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巡撫經過了半天心理掙扎后,終于再次開口,對何提學說:“我有個條件。”
秦德威莫名其妙,這盛巡撫是不是被自己氣糊涂了?要跟你談合作的是他秦德威,你對大宗師開什么條件?
還是說你面子上過不去,自欺欺人的說是與大宗師合作,心里就能好受點?
隨后就見盛巡撫指著秦德威,對何提學說:“這是生員士子,我不能動手,但你身為大宗師卻對生員有懲戒權力。
所以我的條件就是,你打秦德威一頓,秦德威不許躲!”
秦德威:“......”
這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何提學痛快的答應下來:“可以,但不是現在!”
盛巡撫見狀反而狐疑的問:“你莫非是忽悠本院?”
何提學就強調說:“我肯定答應了,就在這兩三日內!”
何大宗師的信用還是靠得住的,盛巡撫雖然想不明白,但既然何提學都敢答應,那等著就是了。
然后盛巡撫就對秦德威說:“關于這次事情,參與人物分了好幾個層面,朝廷中主要是汪鋐!”
這就是在馮恩案中被彈劾為三奸之一的汪鋐,去年掌部兵部尚書王憲去了大同督師,汪鋐就以兵部尚書兼提督京營,接管了兵部事務,依舊是朝中大佬人物。
這個名字讓秦德威有點意外,汪鋐怎么會想到在南京搞事情?
盛巡撫不管秦德威的疑問,又繼續說:“汪鋐出自徽州,有個宗親叫汪正則,現在乃是南京新安會館的大總管。”
秦德威這就大致懂了,不就是白手套嗎!
又聽盛巡撫介紹道:“在南京這邊,實際執行和主導的,是一個叫羅衡的西商。”
對這個名字,秦德威依稀有點印象,但還是不太相信的說:“這樣一個商人,就敢說主導?”
盛巡撫就介紹說:“你不可小看,正是因為此人,才能將各方勢力捏合了起來。
比如南京兵部尚書劉龍出自山西,天然親近西商。然后被羅衡拉攏利用,也會參與進來,只是還沒到他出面的時候。
又比如霍韜路過南京時,羅衡結識了霍韜,那么本院也就被牽扯到,不得不參與了。”
聽到霍韜這個名字,秦德威忍不住就吐槽說:“關霍韜什么事情,怎么就非要想著插一腳!而且這么多大人物,利益哪里還夠分的?”
盛巡撫嘆道:“霍兀崖本來就不求利啊,只求報仇雪恨而已。我原本很不理解他,但現在則非常理解了。”
秦德威無語,他很想敬告盛巡撫一句:霍韜作為一個政客,這種行為是不合格的!
至此秦德威總算大致弄清楚,對家到底是什么情況了,果然如同自己所猜測的組織結構差不多。
這次偷偷來句容,可以說圓滿了!一個是見大宗師,一個是見大中丞,該達到的目的都達到了。
幸虧他早就判斷出,對家是一個臨時組成的松散聯盟,而且盛巡撫性格并不強韌頑固,所以才有內部分化的機會。
卻說在南京城里,部院大臣們開起了會。
官僚有個特點,就是遇到問題后,開會議事是必定少不了的。一是為了解決問題,二是為了解決責任。
因為昨日秦德威引發的南京小朝廷班子政治危機,兵部尚書、參贊機務劉龍與秦德威聯系未果后,今日就把部院大臣都請到了兵部議事。
南京六部加都察院里,其實只有首席文官劉龍、刑部、都察院最著急解決問題,因為這三家明顯責任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