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傾君每一次被迫往外分東西,都是一次見血的戰役。
她是不同情這些人的,他們想搶她的東西。
直到后來,他們也摸清楚了規律,給她打一頓,帶家長上門能分到東西。
有人貪得無厭,有人吃了一次虧就做罷,有人干脆利用孩子……
后來堂伯家也膩了,被兩家人人惡心到了,干脆撒手不管了!
自己欠揍去找茬就別怪她下手無情,要鬧事等她父母回去鬧。
看她媽不一巴掌扇飛他們!
欺人太甚!
堂伯家翻臉以后,不少人有所收斂。
畢竟這種小把戲,再一再二,哪有再三再四,沒完沒了了?
可這件事不知怎么的在孩子圈里傳出去了,不少人路上堵她找茬,她照例揍了他們后賠他們東西。
后來事情演變地頗有些復雜,有的是不服專找她單挑的,有的還是為了要東西。
直到有一天,有幾個衣衫襤褸的小孩直接湊上來說讓她揍一頓,也分給他們一些東西。
他們拿回去給父母換東西,從她這兒流傳出去的東西有人高價收,他們不還手。
帝傾君這次知道自己被耍了。
不知道誰算計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這已經是一場有預謀的碰瓷。
碰瓷的人并不覺得有錯,被識破以后開始正大光明地和她互毆,以報之前被她毆打之仇。
真是可笑。
善良的人自愿湊上來被她打一頓替家里換取一點收入;算計她的人暴露后氣勢洶洶地找她報仇,不服輸繼續強搶她的東西。
后來那些無辜的人大多跟她上了戰場,那些噬血蟲反而選擇茍且偷生。
帝傾君回憶到這里,外面突然來了個人。
是一個身著灰衣黑袍的老宮奴,他面容和善,步履蹣跚地走過來。
“我一想啊,就知道你在這里。這藍花楹呀,都長這么大了。當年德妃把它種在這兒,還是小小的一棵。”
老人抬頭望著眼前這棵樹,如同望見那個相熟多年的故人。
藍花楹很漂亮,花是淡藍色或淡紫色,開得盛大而燦爛,微風拂過,漫天紫藍色的花絮隨風而起,朦朦朧朧,飄飄渺渺……
種下這棵樹的人,是多溫柔賢良。
怎會忽然丟下幼女,撒手人寰。
宮人們都不怎么相信,她就那么病逝了。
“李公公,你也是來勸我的嗎?”
“咱家不勸你,咱家也勸不動誰……咱家就是路過這里,聽說他們又找不見你了,來這里碰碰運氣。”老宮人說道。
“這里已經許久沒人住了,地上涼,今日風大,公主不宜久坐,還是早些隨奴才回宮去吧。”
陳悠悠瞟了一眼外面守著的宮人,故意問道:“我父皇有沒有來看我?”
她分明看見了門外一抹來熟悉的明黃了,他到了門外,就是不進來。
“來啦,來啦,圣上百忙之中抽空來接你呢。你看你,還是這么任性,說不通就直接跑出來,宮人們追都追不上,可累死我這把老骨頭了……”老宮人打圓場道。
陳悠悠卻突然眼含熱淚道:“他都到門外了,就不進來看看我嗎?”
難道這個曾經她娘生活過的地方,他連看都不愿意看一眼了嗎?
“小祖宗哦,快別說這些話了。圣上想進來,這不是怕觸景傷情嗎?如今還等著把你接回去商量婚事,怎好叫圣上帶了愁緒回去?”
“憂愁傷身……”
老宮人說得頭頭是道。
陳悠悠卻是不買賬。
知道她父皇在外頭,哭得更傷心了。
“他都要把我賣了,我母妃要是還在,怎會給我指這么一樁婚事?那崔家公子,我根本不喜歡他。”
外面,陳國皇帝走了進來:“那你倒是說說,你喜歡誰?”
陳悠悠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