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八年的晚春,梁國都城宜賓已經炎熱起來。但是它最北端的北冥城積雪才剛剛消融完畢。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已露出了新鮮的綠色。空中又出現了一只白頭獵隼,一名正在牧馬的鐵勒部牧民聽見鷹嘯,抬頭發現了這只東海獵隼。他頓時驚慌失措起來,策馬向營地狂奔而去。還沒靠近營地,就高聲叫喊起來:“不好了!北府兵…北府兵來咧!”
他口中的北府便是梁國北域長使府的簡稱,北冥城方圓幾百里內的部族部落對于北域長使府那特有的東海獵隼已是很熟悉。因為北府的斥候經常帶著這種游隼四處游蕩,尋找未歸附于北府的部落。
果然,不一會,這名牧人的后方就出現了三騎斥候。他們的馬遠快于牧人的戰馬,但是牧人所在的部落就在附近,還沒追上這牧人,就有大批部落騎手聞聲涌出營地。與這三騎斥候遠遠的對峙起來。
這個部落是北冥城方圓數百里之內,少有幾個還未降服于北域長使府的部落之一。部落的可汗名做文利。
文利馬上前,對這三人冷聲說道:“你們又來此何干!若再不離開,休怪我們動刀動槍!”他話中帶個又字,說明北府的斥候不是第一次找到他們營地了。
斥候中為首者不卑不亢的說道:“文利可汗,我等是奉北域長使府節度之命,再次通告汝等。若不愿歸附我梁國北府管轄,可自行向西遷移。”
這名叫文利的可汗呸的吐了一口痰道:“我們憑什么歸附于你們北府?我等祖祖輩輩都在這片草原放牧,憑什么你上下嘴皮一碰就要我們走?”
斥候頭目也不惱怒,微微一笑道:“憑什么?自然憑的這草原上的規矩。弱肉強食,弱小的群體就應該被強大的吞并。要么投降!要么滾!要么去死!”
文利冷笑道:“那些袁紇人怕你們,本汗可不懼爾等。來人啊,將此三人誅殺!”話畢,他親自策馬上前,率領百余騎向三名斥候奔馳而去。
三名北府斥候自然是不可能束手就擒,策馬便向后奔逃而去,邊逃還邊向追兵射去一發發箭矢。那些鐵勒騎兵同樣亂箭齊發,向對方攢射。兩名鐵勒戰騎被射落下馬后,雙方已拉開距離,鐵勒騎兵的箭矢再也無法夠到前者。最終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北府斥候跑掉。
“文利可汗,這些北府斥候跑了,必然會帶大軍前來剿滅我們,我們還是趕快轉移吧,將營地換個地點吧。”一名鐵勒部的長者焦慮的對文利建議道。
文利淡然的點點頭:“不錯,我們要馬上轉移,不過也不用如此驚慌。這北府軍并非如同傳說中那般強大,否則他們第一次找上門就應該發大軍前來圍剿,卻三番兩次來勸降我等,必然是外強中干,虛張聲勢而已。”
……
文利的鐵勒部忙碌了三天,總算找到了一個新的居住點,暫時安頓下來。其后很長一段時日,文利部都沒再見到過來自北府的兵馬,部落上下也就慢慢松懈下來。
轉眼就是盛夏,草原上依舊涼風習習。文利騎著自己那膘肥體壯的坐騎,巡視著自己的“領地”。猛然,他耳邊傳來如同奔雷般的轟鳴聲。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那是群馬快速奔騰的聲音。只不過這次,他從聲音中判斷不出對方有多少人馬,因為太多了,大大超出了他人生中見過的最大馬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