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當此扶南國危難之際,你應該站出來擔當國主大任。只要你取代莫渾的家族,便可與梁軍修好。到時梁軍自然就能退卻。”
范陀又轉身對眾兵士道:“從今日起,我們扶南國的國王便是我的父親范曼大人。我們家族與前朝女王柳葉的父系同脈相連,這身毒來的莫家,僥幸俘虜女王陛下,以卑鄙手段強娶女王,方將扶南國竊取到手。今日我只是為祖先取回我們的國家。”
這些兵士大部分本就是范陀的親兵,其余部分也都威服于范陀,且本就因為莫渾堅持出兵沙瓦底而對莫渾心生厭惡。所以他們中沒一個人有不服范陀主張的意思,反而都歡呼起來。不知誰帶的投,齊齊跪伏在范曼面前,鞠身單手捂胸呼起了口號:“我等皆尊范曼大人為吾國之主,愿終身效忠吾王!吾王千秋!”
范曼長嘆一口氣道:“也只有如此了。”由此范曼在曠野之中匆匆完成了登基王位的儀式,而后用波邁城帶來的酒肉糧食大宴眾兵將。第二日,繼續向吳哥城進發。沿途還不斷派出特使,通告沿途的各個城池守官--扶南國的王室已變,敕令各地守官恪盡職守,固守各自城池,勿要聽信他人讒言而輕舉妄動。
絕大多數守官聽到這消息,不僅沒有起兵討伐叛逆,反而擔酒牽羊迎上范曼范陀的軍隊,來慶賀新王登基。即使有少數蠢蠢欲動者,也迫于范家和梁軍的兵威而不敢輕舉妄動。
沒多久,范曼范陀的隊伍就抵近了吳哥城。范陀看到范曼臉上露出一絲愁容,問道:“父王又在為何事發愁。”范曼嘆道:“其它都好說,你我該如何向你妹妹交待。”
范陀笑道:“父王不必為此事操心,當初我那妹妹是不愿意嫁到宮中的,如今也許她女兒找到了更合適的夫君。”
……
吳哥城王宮臥榻之上,林濤睜眼一看,天色已經大亮。他一拍腦門說道:“哎呀,差點誤了事!”
他邊說邊從床榻上翻滾下來,手臂卻被一支白皙的玉手挽住,一個嬌脆的聲音傳來:“郎君,何日再來宮中。”說話的正是范王后。
林濤一搖腦袋說:“這可能是最后一次來王宮后宮了。”看著悠然淚目的范王后,他知道對方誤會了,馬上解釋說:“今日你父兄要回吳哥城,這王宮后宮便是新扶南國王,你父親的寢宮了,我自然不能再隨便進來。但是我會向你父親,扶南國的新王提親,迎娶你。以后我們便能長相廝守。只是以后你可能要遠離吳哥城了。”
范王后這才破涕為笑。走出王宮的林濤這才想到,從頭到尾她都沒問莫渾怎么樣了。
林濤在吳哥城西門外五里將范曼范陀迎上,雙方言談甚歡的入了吳哥城。當日,范曼便在王宮大殿舉行了新朝第一次朝會。除了極少數人沒來,大多數原扶南王都官吏全都到場,首先是慶賀范曼榮登國王之位。
那極少數沒來的人,基本上是莫渾祖先當年帶來的身毒人后代,他們都自稱是婆羅門剎帝利。在扶南軍中朝中擔任要職。當下,并不是他們不愿意來,而是他們都已被梁軍抓捕起來。
范曼畢竟在扶南國樹大根深,不到十天半個月,就穩定住整個扶南國的局勢。新王的敕令已能在扶南國境內暢通無阻。林濤看目的已經達到,便向范曼告辭,帶著范曼的女兒向緬州返回。當然魏使和吳使這兩個俘虜也帶上了。范曼為他們舉行了盛大的送行儀式。
當林濤船隊的帆影消失在南方海平線下后,扶南城中一個傳教的佛教比丘敲著木魚,穿街走巷而過,口中喃喃念道:“當年莫昆強霸女王柳葉得其國,今日子孫卻被人占國奪妻,此乃因果循環,善惡自有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