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邊剛剛動亂的時候,他們在南邊,每次遇到戰死的同胞,總是要小心翼翼的收斂好尸體,整整齊齊的安葬。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死的人越來越多。
他們……也就麻木了。
只剩下了本能的戰斗。
別說安葬同胞了,有的時候,就連同胞死了,都有可能不知道。
可能,這要是大涼安南和鎮北的最大區別。
安南,以己之死,令人心安。
鎮北,集鎮之力,震懾草原。
這兩句話,是大涼剛剛立國之際,時任欽天監監正給出來的兩句話。
也因為他的這兩句話,安南、鎮北,一南一北的兩處邊軍,地位截然不同,處境……
兩個人,在鎮北軍大營中隨意的走著,隨意的聊著。
走的越多,見得越多,聽的越多,唐燦的心情,就越是復雜。
不多時,視線中已經出現了李藥師。
李藥師站在自己的將軍府外,看著唐燦,輕聲說道:“有什么想說的?”
說完,也不等唐燦回答,自顧自的笑道:“現在你應該明白當初徐霸為什么要反了吧?”
唐燦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明白了,不代表他當初做的就是對的。”
李藥師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容易讓人迷失了啊。”
“徐霸在這里,早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哪里還會記得其他的事情。”
唐燦笑了笑,也沒有接話,只是隨口岔開話題:“李將軍讓我來,總不會就是為了一樁過去的事情。”
“自然不是。”
李藥師笑了笑,當即招呼唐燦、秦壽走進將軍府,在廳堂中坐下,又閑聊了幾句,這才開口:“南邊的事情,我覺得不對勁,所以我把你請來。”
“有些事情,在別的地方不方便說。”
“但是這里,沒有外人。”
一開口,李藥師就單刀直入:“秦壽應該也跟你說過南北邊軍的區別。”
“當初我往南,再從南往北,也都是你在朝廷舉薦。”
“所以,我想問問你,南邊的事情,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妨告訴你,女帝想要讓我回神都,讓秦壽駐守北面,但是被我回絕了。”
唐燦還真沒有想到,李藥師一見面,就把這么一大堆信息,一股腦的全都丟在他的身上,生怕他腦袋還不夠糊涂。
“小書袋在哪?”
沉默了良久,唐燦忽然開口說一句看似毫不相干的話。
李藥師沉了一下,輕聲說道:“昨天已然啟程返回神都,要不然的話,我也不會今天將你請來。”
“哦。”
唐燦點了點頭,再度沉默。
又過了一會兒,再次開口:“劉裕這個人,怎么樣?”
“好大喜功。”李藥師評價,依舊干脆。
“哦。”
場間又一次沉默。
無論是李藥師,還是秦壽,目光都落在唐燦的身上,等著他開口。
畢竟。
幾個人之中,論對女帝的熟悉程度,他們遠遠比不上唐燦。
甚至說,如果天下有人能夠猜出女帝在南邊的打算,也只有唐燦一人。
至少,李藥師是這么覺得。
“李藥師,你到底想說什么?”
李藥師端起茶碗,輕輕抿了一口,放下茶碗之后,眼中閃過一道寒芒,一字一句:“我怕大梁死灰復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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