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飛燕這才覺得心氣順了不少，轉過臉去看黑板。
恰巧班主任此時已經走回了講臺上，正看著梁飛燕的方向說話：“那個，班長！遲暮同學今天是第一天來學校，對很多事情都還不習慣。既然她在班里有熟悉的同學，你身為班長，就多讓著她一點。”
“我知道，老師。”迎著四周看過來的或明或暗的視線，梁飛燕把肩背挺得筆直，乖巧甜笑著說，“江福同學人很不錯的，我愿意和他做同桌！”
班主任滿意點頭：“嗯，那就好。”
……
……
這場換座風波看似就這樣過去。
課間的時候，遲暮跑去村小外面的草坪，在一處墻角找到了附近村民去年堆放在這里的一小捆包谷桿，仔細挑選了一根合適的細桿拿回教室去做了一個小巧的風車送給江福。
“謝謝你今天愿意和我換座。”
看著遞到面前來的風車，江福有些受寵若驚。
剛想站起來擺手說不用，旁邊連下課了都坐得筆直端正的梁飛燕就看了過來。
“遲暮。”梁飛燕喊，大眼睛里帶著逼問，“你是不是偷偷跑到學校外面去了？我要去告訴老師！”
因為村小占地面積極小，廁所都是單獨分隔出來建在校外那塊草坪下方不遠處的，所以為了學生們方便，村小并不像鎮小那樣，一到上課時間就會鎖門，還會有門衛看著不讓人隨便進出。
但這并不表示村小的老師們會樂意看到學校的孩子一下課就往校外跑。
畢竟家長把孩子送到他們這里讀書，他們就得負責孩子的安全問題。
要是哪個孩子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跑出了學校，又恰好出了什么意外的話，那他們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所以老師們通常都會在開學第一天的第一堂課上就給大家講，讓大家沒事不要隨便出校門去，都待在教室，或者學校的壩子里玩。
而遲暮他們學前班的班主任，剛好在上節課就說了這事。
還不放心的反復強調了好幾遍。
誰知道一下課，遲暮就偷偷跑到校外去了。
梁飛燕哪里肯放過這個機會？
卯足了勁兒想把遲暮帶到班主任那里去挨批評。
“梁飛燕，你亂說什么呢？”遲暮才不會傻到承認，“我是出去上廁所了，根本不是亂跑。”
上廁所是特例，可以出校門，就算鬧到老師那里去，老師也不會說什么。
梁飛燕心里清楚，卻不想就此作罷。
她探手一把搶過遲暮送給江福，江福還沒來得及收下的風車，三兩下拆了，捏著那根遲暮在校外折回來的包谷細桿說：“那這個是從哪兒來的？”
遲暮唇角翕動，剛要說話，梁飛燕就給她下了“罪名”：“遲暮，你不僅偷跑出學校，還撒謊！走！你跟我去辦公室，我們去找老師。”
她說著就想伸手去抓遲暮的胳膊。
被遲暮甩手躲開。
卻不料，遲暮甩手的力氣太大，一下就打到了梁飛燕的手上。梁飛燕的手被打得下墜，又咚的一聲撞到了課桌的邊緣。
幾乎是在聲音響起的同一秒，梁飛燕就大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