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見過,但居伊聽父親說,作為奧爾良第四任行會首領的杜波確實是個好人,雖然手藝活兒不能算是最好的,但他是個虔誠的教徒,又是一個公正的議員,他在任的時候,沒有什么可指責的,死去的時候,更是一個城市的木工都在為他哀悼——以至于他的兒子在后來的選舉中,用賄賂的方式戰勝了另一個候選人的時候,行會成員也沒太在意,反正首領是不是一個手藝出眾的人并不重要,他們要看的是他能不能為他們帶來利益。
他們不知道的是,罪惡的大門一旦打開,就再也沒有關上的可能了。
杜波的兒子更應該去做一個商人,沒人能比他更懂得如何“買進賣出”了,他從商人這里收錢,也從匠師這里時候收錢——以此來延長幫工與學徒的期限;更從后兩者身上收錢,如果他們不想將最能賺錢的那幾年葬送在匠師的作坊里。另外,學徒晉升為幫工,幫工晉升為匠師都要給錢。
他也對外來的木匠收錢,不然他們就沒辦法在奧爾良立足,因為不在行會中的木匠不允許在行會中立足。
不僅如此,他不但控制了原材料與成品的買賣,到了今天,他的子孫還在控制新技術與新機械甚至新工具的開發與應用,簡單點說,就算是有了更好用的工具與技巧,只要杜波不允許,奧爾良里所有的木工作坊就都不能用。木工們若是設計和造出——如約瑟造出的新紡車,沒有杜波的允許,不但不能拿不出賣,甚至不能制作和試驗……
這也是為什么,約瑟要將新紡車偷偷摸摸地藏在家里,而不是光明正大地放在作坊里的緣故。
雖然國王的敕令還懸掛在城門前的公示架上。
“‘陀螺’你做的怎么樣了?”居伊長老問道。
約瑟已經吃空了盤子,他謹慎地抽出一塊手帕來擦了擦嘴:“我已經做了十二個‘陀螺。先生,一抽就能轉得飛快。’”他轉動眼珠,打量周圍,現在已經過了吃飯的好時候,他們身邊的人不多:“但‘玩耍’的時候總要發出聲音,我的鄰居就是巴羅,您知道的,一個卑鄙無比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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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從我的外甥那里知道,陛下最快會在一個禮拜內抵達奧爾良城,到時候我就帶著你去覲見陛下。”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約瑟說:“向圣約瑟起誓,凡是國王賞賜了我什么,我都要拿來作為對您的謝禮。”
“如果你的額作品能夠獲得國王的青睞,”居伊瞥了他一眼:“我就得到了我該得的那份酬勞,所以你就別擔心了,我不是杜波那種貪婪的人。”
“當……當然,我……我只是,居伊先生……”約瑟漲紅了面孔,結結巴巴地解釋道,但居伊只是擺了擺手:“我不能過于頻繁地跑到灰白泥公寓去,但在我提出覲見的請求前,我還是必須看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