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就知道你會支持我,”鮑里斯一拍手掌(手杖都差點跌落在地上):“如果我們的軍隊確實已經懾服了這位殿下,那么我們也可以承諾給他足夠的禮遇,簡單點來說,就是如對待我們的王太子殿下那樣對待他,我們將會把他帶回莫斯科,在凱旋游行里,他會是最為奪目的戰利品。”他心馳神往地想象著:“他可能在克里姆林宮里有個房間,好運氣的家伙!”
“也有可能在某座監獄里。”亞歷山大冷冷地說道。
波蘭與俄羅斯的恩怨一直可以追溯到羅曼諾夫王朝之前,留里克王朝絕嗣后,有過一段混亂而可怕的空白期,這時候波蘭國王(雖然不是現在的這位國王,也與他毫無關系)先是連著推舉了三個假造的伊凡雷帝的“幺子”季米特里來做沙皇——最后一個竟然還成功了,不過他無限制地傾向于波蘭的做法很快讓俄羅斯的勛貴們生疑,所以很快就被推翻和處死了。
之后這位波蘭國王還想讓自己的兒子來做俄羅斯的沙皇,不過因為俄羅斯人的反應過于激烈最終沒有成功。
可以說,羅曼諾夫甚至還要感謝這位波蘭國王,沒有這位國王的推波助瀾,胡作非為,俄羅斯的貴族們還不會這樣緊迫地需要一個沙皇,他們在請求羅曼諾夫即位的時候,可是答應了不少原本不會答應的條件。
但如米洛斯拉夫斯基這樣的大家族,波蘭人就是最可惡的敵人,他倒很愿意和波蘭的王太子一同游行——如果后者渾身赤露地被澆上瀝青,粘上羽毛的話,還有那些波蘭人,軍官與士兵,就應該被一路釘在十字架上,從卡爾薩瓦到里加。
鮑里斯的想法也很簡單,他毫無軍事才能,只因為有著與沙皇同樣的姓氏才能坐在這里,如果要經過一場戰斗才能俘獲波蘭王太子,誰都知道那不可能是他的功勞,但如果在開戰之前波蘭人就投降了,那么他卻能乘機攫取最大的那份功勞。
但他是羅曼諾夫。
因為皇后已經去世,她與沙皇的兩個兒子情況都不能說稱心如意,阿列克謝一世仍然沒有放棄制造一個更合適的繼承人的想法,亞歷山大看向戈洛文,如果戈洛文表示反對,他也免得與鮑里斯敵對,可惜的是戈洛文能夠以一個哥薩克人的身份走到這里,又與納雷什金家族聯姻,就注定了不會是個魯莽的蠢貨,他一言不發,只向亞歷山大露齒一笑。
亞歷山大與戈洛文都不愿意招惹鮑里斯,就算他只是一個連表象也沒有的空皮囊,鮑里斯的決定自然無人反對,還有不少支持者,畢竟俄羅斯的宮廷與軍隊還沒有脫離舊時代的窠臼,別說像是這種占據了絕對優勢的時候,在一百年,不,五十年之前,就算是兩軍勢均力敵,攻城方還是會派遣使者去要求守城方放下城門,俯首投降的。
“讓誰去?”亞歷山大問道:“若是可以,我愿意充當這位使者。”
“您不行。”鮑里斯才不會讓亞歷山大出現在波蘭王太子面前:“您是這支軍隊中最重要的人,我親愛的朋友,就算失去了我,我們依然可以得到勝利,但如果失去了您,我們的前途就像是失去了太陽那樣黯淡無光。”他假惺惺地說了一通,而后將視線落在戈洛文身上,哥薩克人立刻搖頭,他也許有著這樣的才能,但他也很清楚,在這些俄羅斯人的眼中,一個好哥薩克人應該如同牛馬一般強壯能干與“安靜”。
幸而鮑里斯也沒有想要真的派亞歷山大或是戈洛文去,他也不敢親自去到波蘭人的陣營里,思忖了一會后,他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阿德里安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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